那目光陰沉可怕,瞬間就嚇得薑沫沫收起了乖戾的氣焰,慌裡慌張縮頭縮腦著,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模樣。
而薑樹安也是全程看在眼裡,不過他倒是迫於莫琰的戾氣之下,雖心有不滿卻什麼都不敢說。
“快坐下吃飯吧!”最後隻有沈霞敢站出來打圓場,而見是她發話,莫琰也沒有說什麼,收回了盯著薑沫沫目光。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按照慣例,因為薑家輩分最大的老夫人沒有上坐,那麼自然是由薑樹安首先舉筷,其餘人才能動手。
其實以莫琰的性子,他要是張狂起來根本就不會去管這些規矩,更何況剛剛那薑沫沫的行為讓他厭煩的很。
但他還是考慮到了薑婠的感受,因此稍稍收斂了脾氣。
因為臨近過年,這飯桌上的菜肴比往日都要豐盛一些,不過這味道倒還是薑婠以前吃慣的,因此她在喝了一碗湯以後,突然有些百感交集。
“婠婠?”莫琰注意到她突然停了下來,清冷的眼神瞬間浮上了一層關心。
沈霞也隨之看了過來,隻有薑樹安和薑沫沫兩人不動聲色。
見母親和莫琰都朝自己看來,薑婠連忙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好久沒在家裡吃飯,感覺這味道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怎麼變。”
“媽,家裡的廚子還是之前的那一個嗎?”
“是啊,從你上學的時候開始,到現在也快二十年了,一直都沒有換過。”
薑婠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沈霞說道:“媽,今年過年發紅包的時候,你給這個廚子多包一點吧,感謝他這麼多年一直留在我們家。”
她很清楚,這廚子的手藝很不簡單,能一直留在薑家,絕對不僅僅是對方沒有更好的去處。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千百年來亙古不變的真理。既然人家能念舊,那麼他們就應該大方一點,不要讓人覺得寒心。
“姐,你要給下人發紅包怎麼不用你自己的錢,憑什麼要家裡多出,都已經嫁出去的人,怎麼總想著用家裡的錢?”在這安靜的時刻,薑沫沫突然出聲,很是不服氣的說道。
這話一說出口,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掉根針都能聽得見,好一會兒才又響起了動筷子的聲音。
薑婠不敢相信,她能從薑沫沫的口中聽到這種話,而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她發現對方不僅沒有覺得自己說錯話,甚至還抬著下巴,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情。
“沫沫,你誤會了,你姐姐一直有往家裡塞錢,她……”整個薑家的人也隻有沈霞會幫薑婠說話,薑樹安可是全程都無動於衷的,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往日沈霞說話,薑沫沫雖然不太聽的進去,但也是要注意一下的。
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薑樹安的默不作聲增長了薑沫沫囂張的氣焰,還是剛剛因為受到莫琰的威脅心中一直不快,好不容易逮到了薑婠的一個“錯處”,她自然是不可能放過的,甚至還為此打斷了沈霞的話。
“往家裡塞錢?哼,那還不是爸爸的錢,或者是她男人的錢!”薑沫沫齜牙咧嘴著,那樣子有些醜陋。
“薑沫沫!”這句話裡明晃晃的帶著諷刺的意味,讓薑婠再也受不了,她雙目圓睜,怒目以對。
“我的財政問題完全不需要你來擔心,因為我的錢都是通過我的辛苦工作得來的,可不像有些人沒有錢就去偷,甚至還把罪名嫁禍在彆人的身上!”
如果是在以前,薑婠也許不會這樣爭鋒相對,但現在她已經明白了她再在父親麵前表現姐妹情深的畫麵,父親也隻會相信薑沫沫的話,那麼她又何必做出一副連自己都惡心的樣子來呢,還不如做自己來的痛快。
反正她現在不像之前處境困難,必須看父親的臉色做事。
薑婠說的暢快,而薑沫沫卻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能她也是沒有想到薑婠會當著父親的麵,一絲顏麵都不曾留給她,就這樣提起了那件讓她懊惱的事情。
可讓她難堪的不僅僅是如此,就在她頓了頓,準備朝薑樹安叫屈的時候,莫琰突然說話了。
“薑沫沫,你當著我的麵,侮辱我的妻子,就不怕我的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