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決定離開祝淵,現在隻想離他遠遠的。
她抱著身前的吉他,轉身要走。
“站住。”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股涼氣向她襲來。
白淺寧身體瞬間僵住,她沒有轉頭,聲音聽起來飄忽不定,像是被一股無形的風所吹拂,
問道:“祝先生還有事嗎?”
他眉頭微微挑起,聲音裡帶著輕蔑的說道:“你為了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怎麼?之前給你的錢都花完了?”
“啪——”
祝淵將一疊現金扔在了桌子上,鋪了滿桌。
“把這杯酒喝掉,這五萬塊錢就都是你的。”
白淺寧心裡苦笑了一下,真是天真!
她早該想到,今天早上祝淵怎麼會那麼輕易的答應讓她離開?原來是想換個方式羞辱她。
她轉過頭,看著眼前的杯子。
杯中的紅酒就像鮮血一樣鮮豔,卻也像毒藥一樣致命。
她酒精過敏,祝淵知道的。
白芊寧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不好意思,祝先生,我酒精過敏。”
祝淵輕飄飄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些錢不夠?那你開個價。還是說你更喜歡陪剛才那種老男人?”
前所未有的酸楚纏繞上心頭,白淺寧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眼前的水汽氤氳上來,窒息的幾乎連嗓音都有些嘶啞。
她蒼白的手指緊緊捏住酒杯,仰頭將酒送入,一股熱流順著她的嗓子流進胃裡,就像是一把火,燒的她心臟疼。
白淺寧明白今天如果不能讓祝淵稱心如意,他是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即使這是一杯度數比較低的紅酒,白芊寧還是感覺嗓子腫了一圈。
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白淺寧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可以了嗎?”
祝淵捏緊手掌,眼神裡閃過一絲暗紅,聲音裡流露出一絲厭惡和鄙視,“白淺寧,我以前還真是低估你了,你這種女人隻要給錢,什麼都乾的出來。”
白淺寧腦袋已經有些昏沉,她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深吸一口氣。
看著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說道:“讓你失望了,我就是這樣的人。”
男人的麵容隱在黑暗裡,她隻能看到他搭在長腿上蒼白修長的手指和手背上隱約的青筋。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好像又看到了四年前的祝淵,一身已經洗的的泛白的襯衫,笑容張揚的看著她。而如今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近在咫尺,卻好像相隔千裡。
祝淵沒再說話,她上前將桌子上的錢拿起,聲音嘶啞的說道:“謝謝祝先生。”
一張鈔票不小心掉到了地上,白淺寧剛要彎腰去撿,一雙精致的皮突然踩在了上麵,她頓了頓,心裡湧出一絲難堪。
她抬頭,祝淵就那麼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她。
她伸手拉了拉,祝淵依舊死死的踩著。
她低著頭,眼淚再也繃不住,像斷線的珠子般落下,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祝先生,請高抬貴腳。”
“你哭什麼?”祝淵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裡的情緒複雜。
隨即他又想到這個女人愛錢如命的樣子,隻覺得動了惻隱之心的自己可笑至極。
“覺得委屈?”祝淵勾了勾唇,眼神陰翳冷厲到極致,“你不是喜歡錢嗎?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這點委屈對你來說算什麼?”
淚水已經濕了衣襟,可她還是執拗的蹲著和那張100元做鬥爭,就像是為了撿回自己那所剩不多的尊嚴。
皮鞋鬆了鬆,她一下就抽出了那張錢。
“啪——”
一個酒杯在她腳下炸開,炸開的碎片在她的側臉劃過,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男人憤怒的聲音隨即傳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