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徐太醫所言,此香名為迷魂香,燃燒起來時,可以令人產生幻覺,其實這世間根本沒有鬼,令妾身睡臥不安的鬼影乃是這迷魂香製造出來的幻覺,是有人加要害妾身!”說到最後淩若已是聲帶哽咽,淚落難抑,她順勢跪在地上泣聲道:“妾身自問入府之後安份守已,從未與人為難,不知為何有人要如此對付妾身。”
“你先起來。”胤禛扶起淩若,眸中含了一絲孤寒之意,略一沉吟問道:“問過炭房的人了嗎?”
見胤禛眼睛望過來,李衛趕緊答道:“問過了,奴才每回去領銀炭都是炭房管事王保親自給的,所以出事後奴才第一時間去問了他,他承認是他下的藥。”
“一個奴才而已怎有膽子謀害主子,問了是誰主使的嗎?”胤禛心思通透,焉會不明白其中之理。
李衛悄悄看了淩若一眼,見她衝自己微微搖頭心領神會之下沉聲道:“回貝勒爺的話,王保抵死不肯說,最後更在庫房中自儘,現屍體尚在,如何處置還請貝勒爺示下。”
胤禛冷哼一聲,麵容深有怒意,一掌重重拍在桌幾上道:“這樣死了算是便宜他了,把屍體拖去亂葬崗去喂狗。先是秀兒,再是你,到底是何人在對你們不利,當真可恨至極。”
“可惜線索已斷,無從追查。”淩若默默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自是清楚,但王保已死,也就是說死無對證,胤禛豈會聽憑片麵之詞就定瓜爾佳氏的罪,更何況,瓜爾佳氏隻是爪牙,不抓到真正的主使者根本於事無補。
“我隻要一想到身邊有一個心思如此惡毒之人處心積慮要對你不利,便覺如芒在背,難以心安。”胤禛握著淩若的手擰眉輕言,想了想又道:“你這次能安然無事多虧了徐太醫,左右這段日子徐太醫每日都要來府裡,往後讓他多來給你請請脈,若有什麼事也好及早發現。”說到這裡他忽地露出幾許笑意,“說起來徐太醫可真是你的貴人,這短短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幫了你兩次了。”
“也許吧,一切聽憑四爺吩咐。”淩若笑一笑若無其事地回了一句,牽了胤禛坐下剛要說話,狗兒忽地急匆匆跑了進來,在胤禛耳邊說了句什麼,胤禛臉色大變,豁然起身道:“當真嗎?”
“宮中已經得到消息,聽說皇上原本已經歇下,為著這事又起來了,命李公公宣太子、阿哥與幾位大臣入養心殿覲見。李公公跟奴才說完後忙不迭就走了,說還得去好幾個地方傳喻。”狗兒一五一十說著,臨了又道:“馬車已經備在府門口,朝服奴才也派人去嫡福晉處取了。”
胤禛略略一想道:“馬車太慢,直接備馬。老十三那邊去傳了沒?”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李公公說已經派人去了。”狗兒緊緊跟在胤禛身後,李衛早已見機跑去開門。門剛一打開,立時有冷風攜夜雨迎麵急卷而入,打濕了胤禛本就未乾的衣裳,袍角的祥雲紋在雨水中若隱若現。
“貝勒爺出什麼事了?”見胤禛已經走到門口淩若連忙問道,若無急事,康熙絕不會連夜傳召,還是在這樣的天氣。
靜夜無聲,唯聞雨落風疾,胤禛回頭,眼中有令淩若心悸的沉重,他隻說了一句話,但已經足夠了。
黃河決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