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胤祥屈指在墨玉光潔的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沒好氣地道:“如果你家主子要懷疑你,你現在哪還能站在這裡,真是笨!”
“老打人家頭,就算不笨也被你打笨了。”墨玉揉著發紅的額頭小聲嘟囔了一句,無意中翹起的小指卻令李衛腦海中靈光閃現,驀然記起一直以來被忽視的一件事,興奮地道:“奴才也許知道茶中的紅花從何而來了。主子可還記得您遞茶給李福晉的時候,她小指所戴的護甲曾無意中碰到過茶水?”
“你是說李福晉趁這機會將紅花放在茶裡?”胤祥第一個跳了起來,滿臉不置信地道:“不可能吧,那可關係到她自己的性命與孩子,總不成為了害你就不顧性命與孩子吧?”
李衛與墨玉不說話,皆盯著淩若瞧,胤祥不知道個中緣由他們卻是清楚,但沒得淩若吩咐他們哪個也不敢說。
淩若沉吟許久緩緩道:“十三爺相不相信有人可以改變脈像?”
“改變脈像?”胤祥不知她何以將話題岔開,但仍是回答道:“應該不可能吧,呃,等等。”胤祥說到這裡似想到了什麼,遲疑著道:“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隨皇阿瑪南下時,禦駕在路過山林整休時我因一時貪玩迷了路,不甚摔下山崖,等我醒來時已經在皇阿瑪身邊,皇阿瑪說我當時性命垂危,幸好有人經過救了我,且包紮了身上的傷口,在他將我送到皇阿瑪那裡後,皇阿瑪不放心便讓隨行的禦醫替我把脈,誰想竟發現我說明明人已經清醒了但脈像竟如昏迷中的病人一般若有若無,這分明是人為改變了脈像,如此一來便可以最大程度減低身體的損耗,加快複元,禦醫嘖嘖稱奇,說救我的人一定是個大夫,且還是醫道高手。”
淩若本沒抱多大希望,不曾想胤祥卻給了她一個驚喜,當下振一振精神小心地道:“十三爺認為有沒有可能,李氏根本沒懷孕?”
“這怎麼可能!”胤祥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她這個說法,“李氏懷孕後是徐太醫為她診的脈,若沒懷孕,徐太醫不可能診不出……”說到後麵他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終於明白淩若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是何用意了,是啊,若有人改變了脈像,那麼縱然是太醫也不見得能診得出來,隻會以為李氏有孕在身。如此一來之前的疑惑倒是可以解開,但新的問題又隨之而來,是誰在替李氏暗中改變脈像?而且李氏如果不曾懷孕那弘時又從何而來?
淩若自然知道胤祥眼中的迷茫因何而來,隻是她今日已經說得夠多了,葉秀可能懷有雙胎一事容遠連胤禛麵前都不曾提起,若經由自己嘴裡說出,胤祥必會疑心她與容遠的關係。
李衛目光一閃,道:“孩子其實並不難,外頭多的是人賣兒賣女。”
這句話不重,但聽在胤祥耳中卻如驚雷乍響,轟得耳根發麻,難道弘時不是四哥的骨血?想到這裡他哪還坐得住,連忙起身直奔書房而去,此事關係重大,他一定要立即告之四哥。
待胤祥離去後,墨玉拍手揚了歡喜的神色,“太好了,有十三爺去說,王爺一定會相信主子是無辜的,到時候便沒事了。”
淩若卻沒她那麼高興,猶自搖頭道:“此事乾係重大,若無真憑實據,縱然十三爺與四爺手足情深亦不見得能句句入耳。罷了,儘人事聽天命吧。”扔下這麼一句後,淩若回到桌案後重新提筆在紙上練字。
佛家有雲: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她做不到靜如止水,唯有儘量讓心境平和,不生出太多的乞盼希望,如此才能坦然麵對往後的一切,哪怕永禁淨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