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知道此事後,連忙命人去請太醫,她自己則寸步不離地守在渾身發熱的胤禛身邊,年氏是第二個到的,一直來便問,“太醫還沒到嗎?”
那拉氏黯然搖頭,取下貼在胤禛額頭的帕子放到冷水中絞過後,再次將它放到胤禛的額頭。
年氏皺一皺眉,正要說話,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三福領了院正齊太醫進來。
“老臣給嫡福晉請安,給年福晉請安。”齊太醫扶著腰欠身行禮,三福在去之前特意帶了一乘轎子過去,以便上了年紀的齊太醫乘坐。雖然不必自己走,但三福著急上火的,不住催轎夫快些,那四名轎夫幾乎是小跑著來的,顛得他一把老骨頭快散架了;然事關四阿哥安危,莫說隻是差點顛散架,就是真散了他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年氏搶在那拉氏前頭心急火燎地道:“齊太醫不必多禮,快替王爺看看,他這是得了什麼病?”
對於年氏的僭越,那拉氏自然心中不喜,隻是現在胤禛病情不明,她懶得與年氏計較,徑直讓開身子,好讓齊太醫診治。
齊太醫剛一摸到胤禛身上猶如著火似的溫度,眉頭就立刻皺成了一個山字,待診完脈後,這眉頭皺得更緊了,最不願見的情況始終還是發生了。
“齊太醫,王爺得的究竟是什麼病,你倒是快說啊!”年氏等了半晌不見齊太醫說話,忍不住出聲催促。
齊太醫搖一搖頭,放下胤禛的手回身道:“回二位福晉的話,王爺他……染上了時疫!”
在那五個字之前,那拉氏還存了一絲僥幸,希望胤禛隻是得了普通風寒,喝幾服藥就好了,可是齊太醫後麵的話,殘忍無情地打碎了這最後的饒幸,令她一下子失了支撐的力氣,身子往地上倒去,虧得三福眼疾手快,在倒地前扶住了她。
那廂,年氏也好不了多少,臉色慘白,噔噔往後退了數步,緊緊抓著窗欞撐住身子勉力道:“齊太醫,你會不會診錯了,王爺向來注意防護,何況與那些患者接觸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若要得病早就得了,怎會拖到現在。”
齊太醫搖搖頭道:“這時疫傳染也是因人而異,身子虛的易得,身子強壯的則不易得。之前王爺身子健壯又有防護,這時疫自然奈何不了王爺,但是這些日子王爺勞心勞力,為患病百姓四處奔走,勞心勞力,又沒什麼時間歇息,縱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這身子一弱,體內陰陽失衡,自然就被時疫給趁虛而入了。”
雙目無神的那拉氏突然眸光一亮,緊緊抓住齊太醫的手滿懷希望地道:“齊太醫,你是太醫院的院正,你告訴我,王爺的病一定能病的對不對?”
齊太醫忍著手上的疼痛,艱難道:“請嫡福晉恕老臣無能,治時疫的藥方,直到現在都未能研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