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喜歡叫就讓他叫著吧,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了,沒什麼擔不擔得起。”淩若笑言了一句又道:“好了,都彆杵在外頭了,進去再說。”
淩若剛要邁步,李衛已經過來扶住她的手,自然的像還在王府裡當差一樣,“奴才扶主子進去。”
他的這份心意與忠誠令淩若很是感動,手卻是收了回來,“都說了你是朝廷命官,就得有朝官的樣子;哪還能像以前一樣侍候我這個舊主,可是沒個樣子。”
“莫說奴才現在隻是個縣令,就算將來做了知府、巡撫乃至總督,那也是主子的奴才,沒有主子,就沒有奴才今日,能侍候主子那是奴才幾世修來福份。”李衛很堅決,手一直伸在半空中不曾收回。
小翠是第一次見淩若,難免有些緊張拘謹,但在這一刻也忍不住插話道:“啟稟主子,奴婢自從跟了李衛之後,他就一直在奴婢麵前念主子的好,總盼著能夠有機會侍候主子。”
淩若眼眶微紅,無奈地搖搖頭,戴著玳瑁嵌珠寶花蝶護甲的手輕輕搭上了李衛的手背,就像以前在王府中一樣。
李衛很激動,身子微顫著扶著淩若進去,一直到淨思居方才放下,淩若轉身坐下後,看到李衛一家還站在那裡,示意水秀去端了繡墩來,擺手道:“走了一路也累了,都坐下吧。”
“奴才們沒事,站著就是了。”李衛這般說道。
不等淩若開口,弘曆已笑嘻嘻地道:“李叔,既然額娘是你主子,那你就該聽額娘的話才對,否則可就是不敬了哦。”
李衛沒想到弘曆會給自己扣這麼一頂大帽子,隻得斜簽了身子坐下,小翠也是一般,至於還有些懵懂的虎子,早被弘曆拉到身邊一道坐,不時將擺上紫檀幾的點心遞給虎子讓他嘗嘗。
李衛接過一個麵生侍女遞來的茶好奇地問水秀道:“這些是新來的下人嗎?”
“嗯,你們走後,陳庶又背叛主子被打死了,淨思居缺人手,便讓高管家抽調了幾個過來,留意了一陣子,倒還老實。”有了陳庶的前車之鑒,他們擇起人來自然更加小心。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在這王府中,最怕的就是身邊的人不聲不響在背後捅刀子。
淩若啜了一口清香四澤的茶對李衛道:“這次來準備待幾日再走?”
“奴才這次是回京述職的,怕是要多呆些時日,也不曉得吏部考績之後會讓奴才留任還是怎麼的。”吏部考績李衛倒是不太擔心,這些年他在江陰縣的政績是實打實乾出來的,江陰縣原本有流盜作亂,搶糧食奪女人,令百姓苦不堪言,但他們每次做完之後就躲到深山之中,極難抓捕,反而折了不少人手,於是此事就一直擱置了下來。隻是此患不除,江陰縣就永無寧日。李衛任縣丞後就曾向當時的縣令獻計再行抓捕,但時任縣令的孫大人是一個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再加上任期又快要滿了,他怕再鬨出事來會影響自己仕途,是以拒絕了李衛的提議,左右這些流盜早幾任縣令在的時候就有了,也怪不到他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