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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胤禛欣慰地點點頭,失之得失,上天總是公平的,不會太過虧待了誰去。
“我現在隻是擔心委屈了墨玉,陪著我一起吃了十幾年的苦,也不知有否苦儘甘來的那一天。”
“她若覺得委屈,當日就不會求了你小嫂子來。”胤禛如是說道,不過一想到胤祥至今仍要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心裡仍覺極是難過。
胤祥拍拍胤禛的肩膀道:“無事的,四哥,我已經看開了,你不必為我憂心難過。”說到此處,他猶豫一道:“不過我真的很想見皇阿瑪,若四哥覺得有何適的機會,便替我求一求皇阿瑪。”
“放心吧,我一定會求皇阿瑪放你出去。”這話不止是說給胤祥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胤祥點頭,在啜了一口杯裡的酒後道:“不過我的事始終是次要,大位傳承才是最要緊的,四哥萬不可掉以輕心;還有我給你的那份名單也可以早早運用起來,以免到時失了先機。”
待胤禛答應後,他又問起了自己被禁這十幾年所發生的事,兩人一直聊到天色漸晚,才依依惜彆。栓在外麵的裂風看到主人出來,高興地打了個響鼻,胤禛跨鞍上馬,在無儘的夜色中回頭看向燈火幽然的十三阿哥府,天很暗,極儘目力也隻能看到一個在燈光下有些扭曲的人影孤零零站在院中。
胤禛默默收回目光,雙腿用力一挾,裂風如它名字一般飛馳出去,奔跑在一條條街道上,夜風不斷在耳邊呼嘯而過,卻吹不散胤禛盤據心頭的鬱結。
前路會怎樣,他不知道;命運會如何對待自己,同樣不知道;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令他厭煩至極。
十二月初十,就在胤禛回過康熙後不久,暢春園下旨召昭見隆科多,他本是孝懿仁皇後的胞弟,佟國維之子,卻一直未得到重用,然在這一日卻傳出康熙晉其為步軍統領的消息。
不論是胤禛還是胤禩,聽到這個消息時,都敏銳的察覺到康熙這是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開始安排身後事了。
胤禩已經失去皇儲的資格,康熙無論如何都不會將皇位傳給他,但胤禎尚有機會,所以,以胤禩為首的八阿哥一派,開始積極奔走,聯絡朝中各大臣,為將來的大位傳承做準備。
胤禛也是一樣,他雖沒有胤禩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但胤祥當日給他的那份名單當中有不少是豐台大營,步軍衙門的人,萬一真要相爭起來,作用不可估量。
不止他們,許多阿哥都動了起來,爭不一定會有,但不爭就必然沒有。
日子在嚴寒中一天一天逝去,很快便到了十二月二十。這些日子弘曆一直在康熙跟前儘孝,少有回府之時,淩若也經常入園請安,看著康熙身子一日差過一日,暗自難過不已。
夜裡,胤禛難得抽空與淩若下棋,黑白子交錯的棋盤同樣亦是人生縱橫的軌跡,或明顯或詭異,難測下一步。
“四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淩若執棋輕語,臉龐在流金般的燭光下瑩然如玉,垂落鬢邊的翡翠滴珠步搖閃爍著清冷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