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也不理會他們,徑直在椅中坐下後方才抬眼對胤禛道:“我剛才在裡麵聽到皇帝要打要殺的,怎麼了,我這慈寧宮的奴才怎麼得罪皇帝了?”
“驚動了皇額娘是兒臣的不是。”胤禛微微欠身道:“不過這些個奴才在皇額娘跟前亂嚼舌根子,實在罪無可恕。”
“慈寧宮的人我自會處置,不勞皇帝費心,皇帝政務煩忙還是趕緊回養心殿吧。”烏雅氏麵無表情地說道。
若換了是其他事,胤禛自是依從烏雅氏的意思,但這一次他卻拒絕了,“皇額娘身子不好,這件事交給兒臣處置即可。”說到這裡他對適才扶烏雅氏出來的宮人道:“還不趕緊扶太後回去休息。”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烏雅氏麵色不悅地喝問道:“難道皇帝覺得我連管教幾個奴才的精力都沒有嗎?”
“兒臣也是為皇額娘好。”胤禛有些無奈地道:“何況這幾個人言詞無狀,又愛嚼舌根搬弄是非,實不宜再留在皇額娘身邊。”
“留與不留都是我自己事,不需皇上勞心費神。”許是成見已深,不論胤禛如何好言相勸,烏雅都聽不入耳,固執地要留下那三個奴才。
胤禛良久未語,正當烏雅氏以為他聽了自己話時,卻見他對站在那裡的幾個侍衛道:“把他們拖下去,梃杖至此!”
烏雅氏聞言豁然大怒,起身逼視著胤禛,眼見侍衛要動手,她怒喝道:“住手,沒有哀家的命令,哪個都不許動!”
這一刻,她終於自稱哀家,可是胤禛卻覺得無比諷刺,之前自己勸了她無數次,她都不肯接受太後之位,也不願自稱哀家,如今卻為幾個奴才而默許了太後的身份,實在可笑。
侍衛們站在那裡左右為難,一邊是太後,一邊是皇帝,這一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鬨僵起來,可是真要麻煩了。
“皇額娘向來吃齋念佛,仁慈慣了,隻是宮裡有宮裡的規矩,犯了錯便該處置,若是縱容無度,那祖宗製這麼多規矩家法來做什麼?”
烏雅氏沒想到胤禛會拿祖宗家法來壓她這個額娘,氣怒上心,咳嗽不止,宮人撫了許久的背才令她勻了氣,喘聲道:“總之這三個人你絕對不能帶走。”
胤禛靜靜地看著她,那樣的目光,竟令烏雅氏心生寒意,許久,胤禛開口,卻不是對烏雅氏說,“把他們拖下去,不要讓朕再說第三遍!”
眾侍衛心中一凜,曉得這個宮裡真正做主的始終還是皇上,不敢再遲疑,強拖了那三人出去,任烏雅氏怎麼喝止都充耳不聞。
烏雅氏氣得臉色發白,指著胤禛半天說不出話來,片刻後重重夜色中傳來淒厲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聽得人後背發涼,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直至再沒有響動。
烏雅氏明白,那幾個是死了,徹底的死了,罪魁禍首就站在自己眼前,氣結道:“好!很好!如今你是皇帝了,連額娘的話都可以不說了,眼也不眨就活活去了三條人命,你自己不覺得心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