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冷冷一笑,鳳目隨著綠意話音的落下慢慢張開,想要壓製熹妃,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前朝後宮曆來息息相關,一旦娘家失勢,妃嬪在宮中的日子自然也就沒原來那麼得意。有些個甚至被牽連,失寵不說,還打入冷宮。
年氏想了一會兒道:“待會兒本宮寫封信,你派人送到本宮長兄那裡。”
年氏有兩位兄長,分彆是年希堯與年羹堯,眼下年氏要送信過去的正是年希堯。他雖不如年羹堯那樣出色受胤禛倚重,如今卻也是內務府的總管大臣,年羹堯遠在西北,來回太費時間,遠不如年希堯這邊方便。
胤禛想要放過鈕祜祿氏家人,她偏不要如他所願,趁著這次機會,將熹妃家人一往打儘,縱是不死,也要他們丟官棄爵。
就在綠意準備出去的時候,福沛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地叫了聲,“額娘”。
“怎麼了?”年氏素來心疼這個兒子,見他神色不愉,忙拉到身邊關切地道:“出什麼事了?”
跟隨福沛一道去上書房上課的小太監躬身走了進來,正要將裝有書冊與文房四寶的錦袋放到小幾上,福沛已是一把奪過狠狠扔在地上,這樣猶不解恨,抬腳又在上麵跺了幾腳。
“福沛,到底出什麼事了?快與額娘說說。”年氏還是頭一次見福沛發這麼大的脾氣,又心疼又奇怪。
福沛喘了幾口氣道:“額娘,兒臣不想去上課,也不想再見朱師傅。見到他跟那些伴讀的人我就覺得惡心。”
年氏連番追問後方知今兒個朱師傅在課堂上提問,指了福沛與弘曆來回答,結果福沛答錯了,弘曆卻答對了,朱師傅便在課堂上對弘曆大加誇獎,還要福沛以後多向弘曆學習。最可氣的是,在下課後,原本這段時間一直圍著自己打轉的那些個世家子,居然有一半跑到弘曆麵前去阿諛奉承。
福沛與弘曆本就較著勁,再加上上次的事,兩人更是成了對頭,以前淩若不在宮中,福沛處處占著上風,即便有時候朱師傅明明曉得是他不對,也假裝沒看到,可這一切現在都悄悄得變了,這種改變令福沛很不高興,這一路上都憋著一肚子氣!
宮中,從來不缺見風使舵的人,以前弘曆是一個額娘不在身邊的阿哥,再加上宮中風言風語眾多,自然不會有人拿他當一回事,可是現在一切都反了過來,淩若回來,特彆是自大清門回來,弘曆的身份立時有了微妙的變化,令得一些人開始改而去討好弘曆。
年氏沒想到才兩天功夫,這上上下下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拍承乾宮那母子的馬屁了,速度可真夠快的。
“去,把這堆東西給我扔出去,瞧著就礙眼!”福沛指著地上被踩得臟兮兮的錦袋對小太監道。
“慢著。”年氏開口阻止小太監的動作,彎身自地上撿起錦袋,將裡麵的書冊及筆墨紙硯皆取出後方才將之交給小太監,“拿下去洗淨晾乾,另外再拿一個新的錦袋過來給二阿哥裝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