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猶豫被年氏看在眼中,嘴角微揚,同一時間眸子在鄧太醫臉上輕輕劃過,後者感覺到她的目光,皺紋叢生的臉頰微微一搐,旋即已裝作若無其事地垂下臉瞼,同時鼻子用力地嗅著什麼。
他這個舉動引起了旁邊柳太醫的注意,小聲問道:“鄧太醫,你在聞什麼?”
鄧太醫撫著頜下的長須道:“柳太醫,你有沒有覺得這殿中多了一股花香?”
“花香?”柳太醫聞言用力嗅了幾口,莫說,還真讓他聞到一股明顯的花香,剛才因為一心撲在中毒的弘時身上,所以才沒聞出來。真是奇了怪了,這殿中並未放有任何花束,何來的花香,難道是從外頭傳進來的?
想到這裡,鄧太醫往窗子的方向移了幾步,很奇怪,靠近窗子這股花香反而淡了許多,可見並不是從外頭傳進來的。最重要的是,他仿佛還在從這花香中聞到一絲蛇類的腥臭,實在令人費解。
“二位太醫,怎麼了?”見他們在那裡竊竊私語,年氏好奇地問著。
柳太醫沉吟了一下道:“回貴妃的話,微臣與鄧太醫聞這殿中似若有花香,鬥膽問一句各位主子娘娘,不知哪位身上擦了香粉?”
“香粉?”年氏愕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柳太醫,你無端問這個做什麼,難道與二阿哥身上中的毒有關?”
“微臣也隻是覺得奇怪,是否有關聯一時尚不敢斷言。”宮中行事說話講究一個四平八穩,謹言慎行,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柳太醫是絕不會說的,哪個曉得隨意一句話會不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本宮素來不擦香粉。”那拉氏第一個說話,年氏、淩若還有蘭陵身上倒是各自擦了不同的香粉,隻是二位太醫遠遠站著聞過後一概搖頭,並非彌漫在殿中的那種香氣。
這下可是奇怪了,在場的主子就隻有那麼幾位,而宮女按例是允許擦香粉的,究竟這香味是從何處而來?越是尋不著蹤跡就越可疑。
“仔細查清楚,香味應該就在這殿中。”胤禛本就不欲隨便處置了淩若,此刻見事情尚有疑點,更是樂得查個清楚,而他也可以趁機將事情從頭到尾理一遍。
得了胤禛吩咐的二位太醫,在殿中仔細聞辯著香氣,已經可以肯定香氣在殿中,那麼越靠近香氣源頭就會越濃鬱,隻要循著這個蹤跡就一定可以找到。
兩人慢慢地踱著,蘭陵雖然不認為香氣會與弘時中毒的事有關,但胤禛已然發了話,她一個阿哥福晉又能說什麼。
兩位太醫在尋了一陣後,竟然同時慢慢向四喜靠近,把四喜弄得莫明其妙,驚異地道:“二位太醫,你們盯著奴才做什麼,奴才又沒擦香粉。”
柳太醫原以為香味是從四喜身上散發出來的,但仔細一辯認又覺得似是而非,正當他奇怪之時,鄧太醫往邊上走了一步,站在了跪在地上的莫兒身前,臉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