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胤禛俯下身,雙眸緊緊盯著淩若憂急的雙眸一語雙關地道:“莫兒雖是你的宮人,但她犯了錯就該受罰,你不應再坦護她。”
看著那雙隱含關切的眼睛,淩若猜到了胤禛處死莫兒的用意,感動之餘卻是道:“臣妾並非坦護莫兒,而是如今事態未明,若草草杖殺了莫兒,豈非少了一條可用的追查線索。再者,要杖殺莫兒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何需如此著急,待得查明真象後再處置也不遲。”
同樣不忍莫兒喪命的四喜亦趁機道:“是啊,皇上,留著莫兒說不定能查出更多的事來。”
胤禛再度俯低了身,近得幾乎與淩若麵對麵,用輕得隻有彼此聽見的聲音道:“你當真要留著莫兒嗎?不怕她受不住刑反咬你一口?”
“臣妾相信莫兒不會。”淩若堅持著自己的意見,不曾動搖。
胤禛盯了她一會兒,直起身來道:“先將莫兒押到慎刑司關起來,等事情查清之後再做定奪。”
事情以淩若被禁足,莫兒被關押而暫時平靜了下來,然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平靜僅限於這一夜而已,明日太陽升起時,更大的波瀾將在宮中掀起。
在眾人離開後,坤寧宮中隻剩下那拉氏與蘭陵,那拉氏瞧了雙目緊閉的弘時一眼對蘭陵道:“你先下去吧,這裡有本宮陪著就行了。”
在打發蘭陵下去後中,那拉氏低歎一聲道:“本宮知道你醒著,你還在怪本宮是不是?”
弘時緩緩睜開眼,卻不曾看那拉氏,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垂有鏤金圓球的床幔一言不發。
“弘時,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原諒本宮?”她問,帶著一絲流露在外的悲傷。等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弘時的回答,他就像一個活死人一般,睜著眼一動不動。
那拉氏痛心疾首地道:“弘時,為何你就不能站在皇額娘的角度想想,皇額娘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為了你好。你可知剛才太醫說你性命垂危之時,皇額娘有多害怕,怕你就這麼離皇額娘而去。”
弘時眼珠子動了一下,厭惡地轉過頭盯著那拉氏道:“你不是怕我死,而是怕你的皇後之位不穩。”
此時此刻,弘時連“皇額娘”三個字都不願喚,隻覺得那會臟了自己的嘴。
“你……你竟然這樣想皇額娘?”那拉氏眼圈一紅,緊緊攥緊了帕子,神色間有難掩的傷心。
“不這樣想,請問我該怎麼想?皇-額-娘!”弘時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