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知道。”弘曆接過藥膏快步離去,待得他走得不見人影後,一聲沉重的歎息自淩若口中緩緩逸出。
“主子,好好的怎麼歎起氣來?”安兒將一杯剛剛沏好的茶奉給淩若,這承乾宮雖然被禁了,但一應用度倒是暫時不缺。
淩若揭開盞蓋,望著徐徐升起的水汽沉聲道:“年氏一心一意要置本宮於死地,本宮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反擊。”
聽得她這麼說,安兒有些奇怪地道:“主子不是說除了毒藥這條線之外,還有彆的線索可追嗎,再不行還有皇上那頭呢,他不會眼睜睜看著主子受委屈的。”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那些話是主子拿來安慰四阿哥的,主子如今被困在這裡,又到哪裡去想辦法,至於皇上……”提到胤禛,水月收住了話,唯恐說得不好惹淩若難過。
“不礙事,皇上那頭本宮相信確實是在想辦法,隻是難啊,年氏設下的這個局不是那麼好破的。”淩若搖搖頭將茶盞放在桌上,“其實昨夜那樣的情況,皇上隻將本宮禁足,已經是頂著許多壓力而為之了,再想將本宮拉出這個局,談何容易。皇上雖貴為天子,卻也有許多製肘。”
“皇上不是也疑心二阿哥中的毒嗎?說不定皇上那頭正查著呢。”水月遲疑了一下又道:“其實主子可以讓南秋將真相告訴皇上,雖說隻她一人的供詞有些薄弱,未必能夠服眾,但總好過什麼都不說。”
“年氏握著南秋一家老小的性命,南秋是絕對不會站出來指證年氏的,除非本宮同樣拿她的家人來威脅。”淩若沒有說下去,但水月知道,依自家主子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這事來的。
不過淩若還有一點沒說,如今年羹堯正在西北平定羅布藏丹津之亂,為了安撫年羹堯,胤禛是絕不會治年氏之罪的,哪怕罪證確鑿也不會。
所以,她如今最好的出路,是既洗清了下毒的冤屈,又繞開年氏,儘量讓這次弘時中毒一事往低調了處理,相信這也是胤禛的想法,他絕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將年氏扯進來。
這是帝王的平衡之術,隻是想在波雲詭譎中尋出一條平衡之路,談何容易,怕是胤禛如今也正頭疼吧。
除了這個,還有莫兒也讓淩若很擔心,她被帶去慎刑司已經一天一夜了,慎刑司那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多少宮人進了裡麵後就再也沒有活著出來。她很擔心莫兒在那裡受到非人的折磨,隻是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又如何去救莫兒。
那廂水月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憂心道:“這蛇毒沒線索,取用烏頭的又不是咱們以為的鄧太醫,難道這條線當真要斷?”
水月無意間的一句話卻令淩若驟然想起一事來,忙問道:“弘曆剛才說取烏頭用的是馬遠辰馬太醫,本宮以前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可是才入的太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