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事情,令年羹堯對嶽忠祺的意見越發大,同時也怕在奏報軍功時,他越過自己,成了頭一份功勞,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以擅自行動之罪問責嶽忠祺,嶽忠祺雖然覺得委屈,卻還是忍了下來,受責二十軍棍,並且功勞薄上甘心屈居於年羹堯之後。他清楚,唯有這樣,年羹堯才會繼續容忍自己。
這樣的結果,讓嶽忠祺手下那些將士心生不忿,但嶽忠祺自己都不爭了,他們這些下屬又能做乾什麼。
“照你這麼說,此次平定西北,嶽忠祺才是最大的功臣?”胤禛猶如在聽天方夜譚,若非麵前站的是他最信任的允祥,根本不會相信。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弟相信羅布藏丹津不會撒謊,而且他被什麼人所抓他心裡最清楚,至於年羹堯問罪嶽忠祺一事,卻是在押解途中聽軍士說的。”允祥仔細地分析著,其後更道:“皇上,這一次若非有嶽忠祺,我大清怕是要蒙受不小的損失。”
“年羹堯!他!”氣到極處,竟是說不出話來,胤禛怎麼也想不到,年羹堯不止自大還這般自私無恥,隱瞞自己犯下的錯不說,還搶奪屬下功績,這樣的人怎配為主帥。
對年羹堯失望至極的胤禛胸口發悶不已,在緩了一陣氣後方才道:“這件事實在委屈嶽忠祺了,難得他倒是肯不計較。”
允祥慢慢道:“嶽忠祺此人有勇有謀,更兼一心為我大清,不計較私利得失,從他肯幫著年羹堯隱瞞失誤被困一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樣的人,遠比年羹堯更適合鎮守西北。”
“朕知道了,明兒個你讓嶽忠祺進宮一趟,朕要親自問問他。”不止允祥生出用嶽忠祺取代年羹堯的想法,胤禛同樣如此。
“臣弟知道了。”允祥答應一聲後,又道:“四哥,臣弟有陣子沒見小嫂子了,想去給她請個安,不知是否可以?”
“想去就去罷,朕何時限製過不讓你見若兒的。”因為年羹堯的事情,胤禛心情不怎麼好,隨口說了一句,便示意允說退下。
在屋中隻剩下自己一人時,胤禛一把抓起桌上的黑玉貔貅鎮紙狠狠摔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兩者相撞的結果是鎮紙四分五裂,牆上也留下一個深陷的大洞。
年家……看來是時候慢慢拔除了,以往的縱容已經令他們忘了自己的身份,再繼續下去,怕是要爬到他頭上來了!
從這一刻起,年家在胤禛眼中已經成了眼中釘,可惜這一切年羹堯並不知道,依舊做著自己皇帝寵臣的美夢。
且說允祥去了承乾宮,恰好淩若正在那裡挑內務府新送來的秋衣料子,雖說還有一個月才入秋,但宮裡這麼多娘娘,全部裁製起來頗為耗費辰光,所以得早些準備起來。
雖說彼此身份變了,但淩若與允祥卻沒有絲毫生疏,淩若甚至還開著他玩笑,“咦,怡親王今日怎麼有空來本宮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