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她已經信了我那些話呢。”溫如傾厥著嘴悶聲說著,對自己事先沒探聽到一點風聲,始終耿耿於懷。
瓜爾佳氏揚一揚帕子道:“相信是一回事,共謀又是一回事,皇後想來一個措手不及,又怎會與你說。”說罷,她側目看著正徐徐飲茶地淩若,似笑非笑地道:“熹妃娘娘,這當中的玄機能與我們說了嗎?”
淩若放下茶盞,舉目笑道:“姐姐想聽,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在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猶在生悶氣的溫如傾一眼後,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不過卻故意略過了藥從何來。饒是如此,其中諸般過程,也令溫如言幾人驚詫不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溫如言第一個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奇藥,小小一個針孔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瓜爾佳氏揚眉冷笑道:“親眼看著自己的血流儘而死,雖說殘酷了些,但是對於手上沾滿鮮血的柳太醫來說,一點都不為過。”她頓一頓又道:“你這次給皇後下了這麼大個絆子,可是讓她失儘顏麵了,剛才當著咱們的麵跟你認錯時,我與溫姐姐看著都解氣得很。”
溫如言聞言為之一笑,讚同道:“是啊,她這次真是什麼顏麵都丟儘了,虧得她自己還能當成沒事一般,這本事咱們可是遠遠不及。”
“沒有這些榮寵不驚的本事,她又如何能穩居皇後之位。”淩若彈一彈指甲道:“與之相比,我倒更在意太後的病。”
烏雅氏暈倒的事尚未傳出慈寧宮,溫如傾自是無從得知,驚訝地道:“太後?她老人家怎麼了?”
“太後剛才昏倒了,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驚動了。”溫如言稍稍解釋了一句,轉向淩若道:“妹妹是覺得皇後沒有說實話?”
淩若斟酌著道:“若太後真隻是因一時勞累而暈倒,眾太醫的臉色不會那麼凝重,齊太醫也不會專程隻告訴皇後一人。而且,我觀太後今日氣色實在不佳,尤其是臉色,暗黃無光,絕對不是區區一句勞累所能遮蓋的。”
瓜爾佳氏麵色微驚,脫口道:“難道太後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剛說完便又搖頭道:“應該不至於吧,也沒聽說太後身子特彆不好。”
“生死無常,這種事誰又說得準。”溫如言感慨道:“不過最近宮中確實一直沒斷過事。”
不論怎樣的話語,終歸隻是猜測而已,唯一知道烏雅氏病情的,除了眾太醫便隻有那拉氏,她隻所以在慈寧宮故意隱瞞病情,是怕刺激到烏雅氏,可是這種事瞞得了一瞞不了一事,終歸是要說的,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告之胤禛才行,在雷聲不斷的大雨中,天色越發暗沉,隨著宮燈一盞接一盞亮起,那拉氏方才驚覺已經到了晚間,思索了一會兒,她喚過小寧子道:“知道皇上今日翻了誰的牌子嗎?”
每次胤禛一翻牌子,敬事房那邊都有消息傳出,而這個消息又往往是各宮各院頭一樁關心的事,有專門的小太監負責打聽。
小寧子恭聲道:“回主子的話,皇上今夜沒有翻任何人的牌子,看樣子是準備獨宿養心殿了。”
那拉氏點點頭,正在猶豫是否現在過去,外頭進來一個宮人,恭順地打了個千兒道:“啟稟娘娘,蘇公公求見。”
這宮裡姓蘇的太監不少,但有資格被坤寧宮的人喚一聲蘇公公的便隻有蘇培盛一人,他此時過來,再聯想到胤禛今夜沒有翻牌子,難道是胤禛想到自己,特意命他來傳自己過去侍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