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神色木然地道:“宮裡有無數名貴藥材,也有你們這麼多的太醫,就不能保住太後的命嗎?”
“微臣等人已經儘力了,實在是天意難違,再名貴的藥材也隻能保住太後一時之命,保不了一世。”齊太醫話音剛落,便聽得胤禛暴怒的聲音,“朕不想聽這些,朕隻要你們保住太後的命,不許有一點差池,否則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請皇上恕罪!”齊太醫與其他太醫,均惶恐地跪倒。
胤禛鼻翼微張,胸口起伏不定,指著一乾太醫憤然道:“恕罪恕罪,除了這句話,你們還會說什麼?朕不管,總之你們一定要保住太後的性命!”昨日皇後與他說烏雅氏性命不久時,總覺得此事還有些遠,豈料僅僅一夜功夫,便真切感覺到這種親人即將遠離的痛楚,尤其是在他昨夜與烏雅氏去了心結之後,更是痛徹心扉,同時也惶恐的讓他無法自己。
“皇上。”已經平複了心中驚意的淩若上前勸道:“您今日就是將齊太醫他們都殺了也沒用,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咱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現在還有時間,多多陪在皇額娘身邊,滿足她的願望,不讓皇額娘帶著遺憾離開。”
胤禛厲聲道:“不!朕不信,皇額娘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救不了,定是這些庸醫不儘心,弘晟時是這樣,皇額娘時又是這樣。”
彼時,晚月走出來對胤禛行了一禮道:“皇上,太後請您進去。”
得知烏雅氏醒了,胤禛趕緊進去,到了裡麵,果見烏雅氏躺在床上,無神地睜著雙目,他忍著心中的悲痛,扯出一個笑容道:“皇額娘醒了?”
烏雅氏轉過頭來,淡淡地笑道:“不想笑就彆笑,何必勉強自己。”
“兒臣哪有勉強。”胤禛坐在她床邊道:“皇額娘覺得身子好些了嗎?太醫說您是昨夜吃多了胃脹嘔吐,隻是小病,沒有什麼大礙。”
烏雅氏仔細地打量著他,好一會兒才道:“你準備瞞著哀家到什麼時候?”不等胤禛回答,她沉沉歎了口氣道:“哀家聽到你在訓斥太醫,以你的性子,若真隻是小病,怎會生這樣大的氣,何況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你如實告訴哀家,哀家還能活多久?”
胤禛心裡難過的像有針在紮一樣,哽咽道:“太醫說皇額娘最多隻能撐到秋時,不過皇額娘放心,兒臣已經命他們去想辦法,一定可以保住皇額娘的命。”
烏雅氏搖頭道:“生死由命,哀家看得很開;早一日走就早一日去地下陪先帝爺,沒什麼好想不通的。要說唯一的遺憾就是,哀家與皇帝好不容易解開了心結,卻不能久敘。”
胤禛趕緊道:“不會的,皇額娘一定會長命千歲的。”
“昨夜你也是這樣說的。”烏雅氏心中一動,望著胤禛道:“昨夜,你來看哀家,當時是不是已經知道哀家將不久於人世了?”
胤禛低頭道:“是,皇後告訴朕,說皇額娘患了惡疾。”
烏雅氏頷首,瞥了始終麵帶慟色的胤禛一眼,抬手撫過他的臉頰,慈祥地道:“好了,不傷心了,隻要你這段時間能多來陪陪哀家,哀家就沒什麼好遺憾的了;等見先帝爺,哀家會告訴他,他選的繼位人將大清治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