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默然不語,在宮裡,你不害人,彆人就會害你,想要獨善其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好比死去的惠妃,她從不爭寵,隻安心撫養靜悅公主長大,結果呢,靜悅公主遠嫁準葛爾,生死不明,惠妃自己也被親妹妹害死,化為一捧黃土。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依著皇後的意思去害人嗎?”麵對雨姍的問題,舒穆祿氏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如柳輕聲道:“你說呢?”
如柳猶豫了許久,方才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道:“主子是皇上親封的貴人,這一輩子都隻能生存在紫禁城中,所以奴婢請主子一定要善自珍重自己,千萬莫要再像以前那樣。”
“我知道。”舒穆祿氏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無寵被繪秋任意欺淩的時候,是的,那樣的日子她絕不想再回去。
雨姍還待再問,如柳已經一把拉住她道:“彆多話了,趕緊扶主子回去。”
“可是……”雨姍剛說了兩個字,一隻秋日下冰涼的手已然扶上她的臉頰,同時耳邊傳來舒穆祿氏的聲音,“咱們現在都是皇後的棋子,皇後說怎麼做便隻能怎麼做,否則……溫如傾便是我的下場,明白了嗎?”
雨姍仰頭看著她,不無擔心地道:“主子,可這樣太危險了。”
舒穆祿氏搖頭,露出愴然的笑意,“傻丫頭,宮裡本就是處處危機的地方,我所要做的,就是在危機中求生,若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那就等著成為彆人的踏腳石吧。”
雨姍感覺到舒穆祿氏心中的悲涼無奈,低頭不再說話,在扶了舒穆祿氏回到水意軒後輕聲道:“主子您歇會兒,奴婢給您沏盞茶來。”
待其下去後,舒穆祿氏目光一轉,落在比平日裡沉默許多的如柳身上,“怎麼不說話?可是覺得我剛才說的話不對?”
如柳忙搖頭道:“不是,主子所說的每一句都很對,奴婢隻是在想皇後,若主子真依皇後之話,除去了熹妃與謙貴人,那麼皇後下一個人要對付的人會不會是……”後麵的話似有些難以出口,猶豫了很久都未說出口。
舒穆祿氏心中有數,在接過雨姍遞來的茶後道:“你怕皇後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我對嗎?”
如柳咬牙道:“是,皇後不會坐視主子得寵,一旦沒了威脅,就必然會像舍棄溫氏一樣舍棄主子;就算以後宮裡再有什麼人冒出來成為新寵,但後年就是選秀之年,皇後大可以從中再擇棋子來利用,對皇後而言,棋子是永遠不會沒有的。”
舒穆祿氏睇視著在茶湯中沉浮的茶葉,一字一句道:“所以要想不被皇後舍棄,就不能成為無用之人,溫如傾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進了冷宮,而我絕不會重新她走過路。”
自那拉氏在她每次侍寢後讓迎春送來藥開始,她就知道那拉氏不是真心待她好,更不是一個善於之輩。所以她雖表麵對那拉氏尊敬,心裡卻處處提防,儘量不讓那拉氏抓到她任何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