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攥緊了掌下冰涼的欄杆,艱難地道:“答案隻有一個,皇上喜歡上了的舒穆祿氏。”
“不太可能。”瓜爾佳氏的回答令淩若頗為意外,疑聲道:“為什麼?”
瓜爾佳氏拉著淩若蹲下身,並且將淩若的一隻手浸如水中,“如何,是冷是暖?”
“冷。”雖然此刻是四月天,又有陽光照著,但池水還是頗為涼寒。
瓜爾佳氏鬆開手道:“池水現在對於你來說自然是冷的,可是你若一直與這些魚一樣生活在水中,不僅不會感覺到任何涼意,甚至還會覺得暖和。因為已經習慣了這個溫度。”
瓜爾佳氏的話並不難懂,淩若也聽得明白,可她不懂這與之前說的事有何聯係?
瓜爾佳氏看出了她的疑惑,道:“納蘭湄兒是自小養在宮中的,與皇上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皇上喜歡她很正常;而你,康熙四十三年入府,直至皇上登基,整整十九年,你才算得到了皇上一絲真心;但是,也隻有你們兩人而已,哪怕是盛極一時的年氏、佟佳梨落,又或者陪伴皇上最久的皇後,都再不曾得到一絲真心。可以說,皇上是一個既重情又薄情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可是你想想,舒穆祿氏入宮不足兩年,得寵的時間更短,她憑什麼讓皇上念念不忘,憑那雙像納蘭湄兒的眼睛嗎?”
下一刻,她已經嗤笑著道:“佟佳氏那麼像納蘭湄兒,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可是她犯錯時,皇上沒有任何心軟,直接趕將出府,之後也從未再提及過。所以你說皇上喜歡舒穆祿氏,因為喜歡才變得這麼反複無常,拖泥帶水,我覺得不太可能,其中應該還有彆的原因,至於是什麼,我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出來。”
淩若之前因為胤禛的事弄得心神不寧,無法靜下心來分析,眼下被瓜爾佳氏一說,頓時也覺得有問題,在舒穆祿氏一事上,胤禛的行事做風,確實與以前相差甚遠,還有昨夜胤禛矛盾的態度……
淩若取下帕子慢慢擦乾手上的水,低聲道:“舒穆祿氏阿瑪隻是一個小小知縣,不足為提,所以不可能是為家世,同樣她也沒有子嗣,容貌放眼後宮之中,也隻能算平平,究竟是什麼,讓她被皇上這樣記在心裡?”
她想了許久,始終與瓜爾佳氏一樣沒有絲毫頭緒,不過越沒頭緒也就越證明此事可疑。
與此同時,永壽宮中的劉氏知道舒穆祿氏複位為貴人時,氣得快要瘋了,在殿中不斷地來回走著,若非還有一絲理智克製,她恨不能衝到胤禛跟前,質問他為什麼要將舒穆祿氏放出來?難道那麼快就忘了弘旬的死嗎?
海棠端了茶進來,小聲道:“主子,您走了很久了,坐下歇歇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