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接過話道:“蘇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有您出馬,諒那個白桂不敢不聽。”
“不管結果如何,都要謝蘇公公襄助。”這般說著,舒穆祿氏從腕上摘下絞絲金鐲道:“這個小東西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公公收下。”
蘇培盛連忙推辭道:“娘子的東西,奴才怎敢收。”
“我知道公公是一個高潔之人,喜愛的是字畫,而非金銀這等俗物,但還請公公勉強收下,否則我心裡會不安的。”
蘇培盛的推辭不過是裝模作樣,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愛金銀,否則也不會被舒穆祿氏所收買,是以在舒穆祿氏這般說了之後,便道:“既然娘子這般說了,那奴才就愧受了。如柳的話,奴才待會兒就去找白桂,一定儘力說服他。”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在如柳千恩萬謝中,蘇培盛離開了水意軒,他並不知道,這一次的答應,已徹底將他推上了不歸路,再無回頭的可能。
另一邊,淩若在與趙方客套了一陣後,亦漸漸轉入了正題,“本宮記得先帝還在時,公公就已經是禦藥房總管了吧?”
趙方斜簽著身子道:“是,奴才自幼入宮,蒙先帝垂憐,在禦藥房當差,這一當就是四十餘個春秋。”
淩若微一點頭道:“能夠穩度四十餘個春秋,且還坐上禦膳房總管的位置,實在令本宮佩服。”
“娘娘過獎了。”雖然這樣說著,但趙方臉上還是能看到一絲得意的痕跡。
淩若將之看在眼裡,話鋒一轉道:“不過本宮也聽說,如今公公手底下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太聽話。”
趙方老臉一僵,神色亦變得不自然起來,好一會兒方乾笑道:“娘娘從哪裡聽來這些無稽之談?”
淩若撥著茶湯上的浮沫道:“是不是無稽之談,公公心裡比本宮更清楚,若公公真覺得沒什麼問題的話,那麼就當本宮多事了,公公可以請回了,隻希望公公以後不會後悔。”
趙方雖然年紀大了,但心眼還在,一聽這話,就知道淩若話裡藏話,卻猜不透她突然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有心想再多聽一些,淩若卻隻顧著喝茶,一個字也不肯多說,無奈之下隻得道:“娘娘有話不妨明示。”
淩若微微一笑,放下茶盞道:“公公在宮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位愈高人愈險’這個道理,公公執掌禦藥房多年,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路,以前公公中氣十足,那些人雖有怨,卻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可如今公公年紀漸大,做任何事都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最吃虧的還是你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從不刻意親近哪宮的主子,無形之中就落了下風。使得那些被壓了許久的人,開始興風作浪,一個個都想要取公公而代之,使得公公疲於應付,不知本宮可有說錯?”
趙方已是聽得滿頭大汗,努力扯動嘴皮子,卻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容來,“恕奴才愚鈍,不明白娘娘說這些的用意。”
相較之下,淩若的笑意就要完美許多,“本宮的用意很簡單,就是想給公公指一條明路,不過若公公不領情的話,那本宮也不會勉強。”伸手一指道:“大門就在那裡,公公隨時可以走,本宮絕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