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氏知道他在忌恨自己之前對他的責罵,忍氣道:“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怎會提不起本宮的相求呢。”
“好了。”蘇培盛抬頭,倨傲地道:“娘娘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無需再拐彎抹角。”
瓜爾佳氏道:“蘇公公知道本宮與鈕祜祿氏相識多年,頗有些情份,如今鈕祜祿氏即將被賜死,本宮想見她最後一麵,還請公公行個方便,讓本宮隨公公一道進去,也好親自送鈕祜祿氏最後一程。”最後幾個字她說得無比痛苦。
妹妹,你我終於是要到分彆的那一天了嗎?我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早晚會有分彆的那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分彆……
蘇培盛得知她這個要求,摘一摘嘴道:“這個……娘娘還是不要為難奴才了,鈕祜祿氏乃是罪人,自皇上將她禁足那一日起,就不許任何人見他,奴才隻是一個奴才,怎敢壞了皇上的旨意。”
瓜爾佳氏連忙道:“本宮知道這件事令公公很為難,但是本宮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來請求公公的,公公您就行行好,讓本宮見她一麵吧。”
“娘娘與鈕祜祿氏姐妹情深,奴才也很同情,可同情歸同情,規矩歸規矩,恕奴才無法助娘娘一臂之力。”換了往日,蘇培盛多少會賣瓜爾佳氏一個麵子,但現在鈕祜祿氏就要死了,而瓜爾佳氏又得罪了皇上,以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自然不會再將她放在眼中,甚至連好臉色都懶得給一個。
瓜爾佳氏也知道蘇培盛是個什麼心思,又急又難過,從祥與從意是打小就跟著瓜爾佳氏的,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下同樣難過得緊,一齊朝有心為難的蘇培盛跪下道:“蘇公公,求您看到我家主子誠心誠意的份上,幫她一次吧,奴婢們在這裡求您了。”
從祥兩人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可蘇培盛將頭轉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一眼,直至她們兩人頭磕出了血,方才輕飄飄地道:“好了,再跪也沒有用,再說該求的也不是你們兩個。”
瓜爾佳氏是何等人,豈會聽不出蘇培盛言下之意,他分明是要自己下跪相求,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區區一個太監居然敢逼著自己下跪,實在可恨至極!
雖然心裡恨到了極處,但瓜爾佳氏卻是咬牙將這絲恨意忍了下來,不止如此,她甚至屈膝緩緩跪倒在地上,垂頭道:“本宮懇求蘇公公,讓本宮見鈕祜祿氏一麵,若公公肯應允,本宮此生感激不儘!”
蘇培盛暗自發笑,麵上卻惶恐地道:“喲,娘娘您這是做什麼,這不是折殺奴才嗎,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這般說著,卻並不相扶,甚至連退避都不曾,就這麼大刺刺地受著瓜爾佳氏的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