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不住地應著,身子微微顫抖,顯然心裡極是害怕,但事已至此,就算再害怕,也必須跟著弘時一路走下去,除此之外,再無生路!
從蔣英府中出來後不久,弘時聽到了一則意外至極的消息,允祥因為身體狀態不斷惡化,到最近甚至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他卸下了這兩年來手裡唯一還剩下的權力,就是豐台大營的兵權,由副統領哈泰暫代統領一職,掌豐台大營四萬多人馬。
這對於弘時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哈泰是他的人,換句話說,他盼了許久的豐台大營兵權終於落入掌控之中,隨時可以聯合步兵衙門逼宮。
這明明是好事,為何心裡總有些不踏實的感覺,是因為一切來的太突然,轉折太快,簡直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了這一切!
弘時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尤其是在想起那次見過允祥後,便聽到消息說允祥入宮麵聖,保不準就是在皇阿瑪麵前抵毀自己。
若真是如猜測這般,那他一旦有所動,就是鑽進了彆人設下的圈套之中,到時候不說活命,隻怕連屍骨也不會剩下。
可萬一……允祥真是因為病重無力再執掌豐台大營,他卻什麼都不做,任由這個大好機會在自己手中溜走,事後必然會追悔莫及。
究竟,他該怎麼辦,這個機會是用還是不用?
因為這件事,弘時徹夜未眠,一直在思索決擇之中,但卻一直難以決斷,這件事危險與機遇並存,要從中找一條對的路,實在太過艱難。
待得天亮後,弘時還是沒有想好該走哪條路,左思右想之下,決定入宮去尋那拉氏商量這件事。
與承乾宮及養心殿的寒冷不同,坤寧宮中溫暖如春,剛一走進去便感覺寒意從體內迅速散去。
弘時將披風交給宮人後,朝正在與弘曕說話的那拉氏恭身行禮道:“兒臣給額娘請安,額娘身子可曾好些了?”
“好多了,最近也能睡個太平覺了。”如此說了一句後,那拉氏撫著弘曕的頭溫言道:“皇額娘與你二哥有些話要說,你且回屋去。”
“是,兒臣告退。”弘曕已經快四歲了,五官輪廓開始漸漸分明,長的越來越像劉氏,雖然仍是一個小孩子,在其身上卻看不到多少稚氣,說起話來一板一眼,倒有些像六七歲的孩子。
在弘曕離去後,那拉氏示意弘時坐下,道:“看你眉頭緊鎖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難以決斷?”
“皇額娘英明,兒臣有一件事需要皇額娘指點迷津。”這般說著,他將允祥將兵權交給哈泰的事細細說了一遍,隨後道:“十三叔身子不好,兒臣一直都知道,可這幾年來他一直牢牢把持著豐台大營,說什麼也不肯放開,現在卻突然撤手,兒臣實在有些懷疑。若這件事,真是一個圈套,一旦鑽進去了,便是萬劫不複的結局。皇額娘,您說兒臣該怎麼辦?”
那拉氏低頭撥弄著袖間的珍珠,好一會兒方道:“將最近京城與邊關的動向細細說與本宮聽,一點都不要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