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真要推立新君?”張廷玉如此說了一句後,又看了弘時一眼,憂聲道:“下官隻怕此事……沒那麼簡單。”
雖然張廷玉說得很隱蔽,但以允禮的心思又怎會不明白,分明是懷疑弘時心懷不軌,當下道:“本王心裡有數,張相不必太過擔心。”說罷,他揚聲道:“諸位大人,你們可同意取下傳位詔書?”
在場文武官員對於允禮皆頗為信服,在商議過後,道:“既然王爺覺得有必要推立新君,那就取下詔書,看皇上究竟屬意哪位阿哥繼承皇位。”其實彼此心裡都明白,胤禛屬意的隻可能是弘曆,隻可惜弘曆下落不明,唉。
在百官一齊點頭後,允禮命人取來梯子,從正大光明匾後取下詔書,在百官神情肅穆的行禮後,允禮展開詔書,逐字逐句念著上麵的字。果如百官所想,胤禛在詔書中,以滿漢兩種字數,寫下傳位於弘曆的字樣。
待得允禮將詔書念完後,弘時痛聲道:“四弟自幼聰敏早慧,確實是最適合的繼位人選,可惜四弟下落不明,更不知道是生是死,而咱們又不能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說罷,他朝允禮道:“十七叔,依我之見,讓六弟繼位,是最好的辦法,您覺得呢?”
張廷玉率先反對道:“不行,皇上的傳位詔書清楚擺在這裡,除非確定四阿哥不在人世,否則絕不可立六阿哥為帝。而且六阿哥不足十歲,根本不能處理朝事政務。”
“那若是三年五載都找不到四弟,大清是不是就一直都不用立新君了?至於朝政一事,不是有十七叔還有張相這麼多位大人在嗎,相信一定可以很好的輔助新君。”弘時這一番話令張廷玉啞口無言,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覺得不宜立弘曕為新君,至於原因,詔書是一回事,最主要的還是這一切皆是出自弘時的提議,令他覺得當中必有問題。
正自僵持不下時,殿外再次傳來聲音,“諸位大人,能否容本宮說幾句話?”
出現在殿外的正是那拉氏,在她身邊還跟著弘曕,不過看弘曕的樣子,顯然不是自願來此。
弘時連忙起身上前扶住那拉氏,“皇額娘,您身子不好,怎麼過來了?”
“本宮聽說了推議新君一事,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剛才在殿外也聽了許久,大致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有幾句話,本宮實在不吐不快,所以冒然進來,還請諸位大人見諒。”
殿中諸位官員皆知那拉氏早就被廢了位份打入冷宮,可現在卻出現在這裡,還一口一個本宮,實在是令人感覺怪異,唯有早就知道此事的允禮神色平靜,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那拉氏點一點頭道:“國不可一日無君,雖然皇上在詔書中寫明就四阿哥繼位,但四阿哥如今下落不明,如何能夠繼位。而且,本宮覺得四阿哥雖說聰敏,但在德行方麵,卻不夠成為大清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