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一邊迎瑕月坐下一邊坐道:“不生分是一回事,禮數又是一回事,臣妾不敢有亂。”
瑕月在接過宮人遞來的茶後,道:“本宮剛才聽宮人說儀嬪今兒個一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可是在為愉嬪一事氣惱?”
“娘娘也聽說了?”待得瑕月點頭後,黃氏歎然道:“愉嬪是個什麼樣的心性,娘娘與臣妾都清楚,偏偏她擅長演戲,在皇上麵前裝得楚楚可憐,如今更哄得皇上封她為一宮之主。說句實話,臣妾這心裡頭確實不太舒坦,尤其是想到她之前差點害死永珹的事。”頓一頓,她又道:“如今就為愉嬪,待得生下孩子,還不得成為位列四妃,到時候,臣妾反而要向她磕頭行禮。”
瑕月聽出她話中的愴然之意,安慰道:“不會的,儀嬪你品行貴重,溫厚善良,她怎配受你的禮。”
黃氏苦笑道:“誕子晉封,乃是慣例,就算她隻是生了一個格格,亦可晉封,臣妾屈居她之下,已是可以預見的事;若隻是這樣也就算了,臣妾隻擔心她將來會更加變本加厲,加害無辜之人。娘娘,她對您一向不滿,您往後一定要處處提防,切莫著了她的當。”
見她這個時候還想著自己,瑕月頗為感動,頷首道:“本宮會的,儀嬪放心,你自己也要顧著身子,切莫要因為那些不相乾的人委屈了自己。既是吃不下點心,就讓宮人燉盞燕窩來,本宮記得前幾天內務府呈了一些紫雲英蜜上來,澆在燕窩上,香甜四溢,滋味最好不過。”
黃氏黯然道:“臣妾並非不顧惜身子,隻是實在沒胃口。珂裡葉特氏得勢,臣妾委屈些也就罷了,就怕會連累永珹,他是臣妾的命根子,這兩年,正是因為他的陪伴,臣妾的日子才好過一些,如果他有什麼事,臣妾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瑕月握住她的手道:“隻要本宮在一日,就必定護你與四阿哥平安,你不要這麼擔心。”
她的話令黃氏稍稍展顏,隨即輕歎道:“都怪臣妾無用,伴駕這麼多年,都不能為皇上誕下一男半女,若非皇上與太後垂憐,臣妾至今還是一個貴人,亦無法撫養永珹。”
聽得這話,站在黃氏身邊的宮女錦屏忿忿地道:“都說好人有好報,奴婢瞧著卻是一點都不對,否則愉嬪就不會有身孕了。而且皇上也不知怎麼一回事,無緣無故晉她的位份,要不然就算生下孩子,也不過與主子您平起平坐罷了,哪裡能指望到四妃之位。”
黃氏瞪了她一眼道:“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多嘴!”
錦屏被黃氏斥得不敢再出聲,但神色間仍有不平之意,不過她的話也給黃氏提了醒,思索片刻,對瑕月道:“娘娘您可知皇上為何突然封她的位份?”
瑕月搖頭道:“本宮不知,不過最近祥瑞頻現,本宮想著會否與此事有關?”
“祥瑞……”黃氏輕喃了一句,搖頭道:“以愉貴人的品性,她與腹中孩子怎可能與祥瑞扯上關係,這不太可能。”
知春插嘴道:“娘娘您沒聽說嗎,白魚被人發現時,背負有幼子,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與愉貴……”她想起瑕月的吩咐,趕緊改口道:“與愉嬪扯上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