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臉色陰沉地道:“你沒資格提皇後!”話剛出口,弘曆便有些後悔,這句話對瑕月而言,實在有些太重了,但話已口,悔之不及!
“沒資格”三個字猶如一枝利箭,狠狠插在瑕月的胸口,並且還不停地轉動著,將皮肉下的那顆心弄得鮮血淋淋。
瑕月強忍著將要落下的淚水,哽咽地道:“是,臣妾沒有資格,臣妾在皇上眼中,從來就是一個沒有資格之人;嫻妃、貴妃、皇貴妃,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獎賞或者補償,在您心裡,根本……根本就沒有臣妾的存在,亦沒有半分信任,之前那些話,皆是哄騙之語,偏偏臣妾那麼傻,竟然將它當了真,以為雨過天晴,以為您真的相信臣妾。嗬嗬,真是傻……”她揮開阿羅的手,踉蹌著往後退,悲聲道:“於皇上而言,是不是皇後、愉妃甚至是魏靜萱、夏晴,都比臣妾更加可信?”
弘曆寒聲道:“朕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你莫要胡言瘋語。”
“胡言瘋語……”瑕月愴然笑道:“臣妾倒希望自己此刻說的皆是胡言瘋語,這樣……”她用力指著自己的胸口,咬牙道:“此處就不會那麼痛!”
“你若不是虛情假意,為何要欺騙朕,為何一直不肯正麵回答朕的問題,那拉瑕月,你告訴朕?!”
“欺騙……”瑕月再次笑了起來,哀傷地道:“您真分得出什麼是欺騙,什麼是真實嗎?”不等弘曆回答,她徑直搖頭道:“不,您分不出,否則您根本不會問臣妾那些話。”
她眸中的悲傷令弘曆心中一痛,移開目光道:“既然你覺得朕分不出,你就告訴朕,真實是什麼?”
瑕月緩緩搖頭道:“臣妾說您就會信嗎?不會,您認定了夏晴的話,認定臣妾容不下夏晴,不論臣妾說什麼,您都隻會當做謊言來聽,既是這樣,又何必再多費唇舌。”
弘曆尚未說什麼,齊寬已是焦急地道:“不會的,皇上會相信的,主子,您將實情告訴主子,夏晴才是撒下彌天大謊的那個人,她……”
“住嘴!”瑕月尖聲打斷齊寬的話,這樣的情況,說得越多,她就會覺得自己越沒有尊嚴。不錯,她是未曾對弘曆說實話,是說了謊言,但將近二十年的感情,難道就換不來一絲信任嗎?
瑕月的心灰意冷,看在弘曆眼中,卻成了謊言被揭穿之後的心虛,痛心疾首地道:“明明是你欺騙了朕,是你容不下夏晴,這會兒卻說得仿佛是朕錯一樣,那拉瑕月,朕一向知你心計多端,手段超卓,連男子也有所不及,但朕沒想到,你連對朕,也時時以心計手段相對!”
“心計?手段?”瑕月忽地尖聲笑了起來,滿臉諷刺地道:“皇上,您該不會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了吧?這是紫禁城啊,是後宮啊,若沒有心計與手段,臣妾拿什麼保命?!至於夏晴……”她上前一步,盯著弘曆道:“若臣妾告訴皇上,真的是容不下她,皇上打算怎麼處置臣妾?是將臣妾廢為嫻妃、嫻嬪?還是直接廢為庶人,打入冷宮?”
弘曆神色複雜地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
阿羅急得直跺腳,她知道主子遭皇上懷疑,心中難受,但也不能承認這樣莫須有的事情,萬一皇上真的狠下心將主子廢黜,可如何是好?
瑕月狠狠咬一咬牙,道:“是,臣妾承認,皇上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