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玧意猶未儘地道:“皇阿瑪,您再讓他們演一出吧,這個木偶戲可真好看。”
“都已經日落西山了,再演下去就該天黑了。”見永玧露出失望之色,弘曆撫著他的腦袋道:“你要是喜歡,過陣子再讓他們入宮來演就是了。”
聽得這話,永玧與永璿幾個頓時露出歡喜之色,連連謝恩,隨即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著剛才的木偶戲,早已經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年幼單純的他們,並不知記仇為何物。
弘曆本欲陪瑕月回坤寧宮,然宮人來稟,說是朝臣求見,隻得改而回了養心殿。
雖說這一下午隻是坐著看戲,但胡氏仍是覺得有些疲憊,所以早早便讓宮人侍候自己歇下,一挨著軟綿的枕頭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胡氏隱約聽到人喚自己,勉強睜開眼皮後,借著屋中昏黃的燭光,看到秋菊正一臉焦急地站在旁邊。
胡氏睡意朦朧地道:“可是天亮了?”
“回主子的話,天還未亮,可是從半個時辰之前開始,九阿哥就一直在說頭疼。”
聽得這話,胡氏一驚,睡意如水一般退去,她撐起身子道:“永玤為何會頭疼?”
“奴婢也不清楚,據侍候九阿哥的嬤嬤回稟,九阿哥回來後就不時說有些頭疼,後來又說困,嬤嬤見沒有大礙,便未稟告主子,哪知睡到一半,九阿哥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並且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頭疼。”
“那幾個糊塗東西。”胡氏惱怒地斥了一句,道:“立刻去請太醫過來。”
“奴婢已經讓李四去請了,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主子您彆擔心,想來隻是小事,不會有大礙。”秋菊的言語令胡氏心中稍寬,不過仍是擔憂得很,急急更衣趿鞋,往永玤所在的屋子走去。
還未入內,便聽到永玤的哭鬨聲,當中還夾雜著宮人安撫的聲音,胡氏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進去,看到永玤坐在床上閉著眼睛哭泣的樣子,胡氏心疼不已,上去將他攬入懷裡,柔聲道:“永玤乖,額娘在這裡,不要哭了。”
在她的安撫下,永玤漸漸止了哭泣,一臉痛苦地道:“額娘,兒臣頭好疼,快要疼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說那麼不吉利的話。”這般斥了一句,胡氏又心疼地道:“李四已經去請太醫了,很快就會沒事了,聽額娘的話,不要哭了。”
靠在她的懷裡,永玤倒是沒有再哭泣,然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額娘,兒臣好冷。”
“冷?”胡氏驚訝地望著他,要知道現在可是陽春三月,雖說夜裡還有些涼,但絕對算不上冷,永玤怎麼會……
這個念頭尚未轉完,懷裡的永玤突然打起哆嗦來,牙齒打顫,看起來當真冷的不得了,胡氏見狀,趕緊將錦衾裹在他身上,但永玤還是覺得很冷,正當宮人將收在櫃中的冬衣翻出來時,永玤突然又變了話,嚷嚷著熱,不止扯掉裹在身上的錦衾,還用力撕扯衣裳,想要將之脫下來。
胡氏被他這個忽冷忽熱的樣子嚇得不行,焦灼地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會兒說冷一會說熱。”頓一頓,她催促道:“秋菊,快去看看太醫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