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待要開口,弘曆已是先一步道:“朕剛才也在壇上求雨,依你所言,朕也不是天命所歸是不是?”
麵對一國之君,那些百姓還是膽怯的,若非被逼到了絕路,又有人刻意慫恿,他們根本不敢這樣衝進來,更不敢揚言要讓弘曆殺了瑕月。
“怎麼不說話了?”弘曆咬了牙道:“朕告訴你們,朕的帝位是先帝所授,祭拜天地,若這還不算天命所歸,那什麼才是?”
“皇後身懷六甲,本不該操勞,但她為了可以求得上天賜雨,堅持要隨朕來此求雨;你們衝入天壇,叫器著讓朕處死皇後,令皇後動了胎氣,她卻不顧自己安危,一再為你們求情,不讓朕傷你們性命;朕真想問一句,你們的心都是鐵打的嗎?”
沒有了那些個挑唆之人,他們漸漸恢複了理智,再加上皆曾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瑕月為他們求情,一時之間,皆是低著頭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弘晝忽地驚聲道:“皇上,你看,似乎變天了!”
聽得這話,眾人皆是忙不迭抬頭望去,果見原本晴空萬裡的天空,此時被大片大片的烏雲遮蔽,不複剛才的晴朗。
這個變化令飽受乾旱折磨的百姓雀躍不已,有些人已是迫不及待地張開雙手朝天道:“老天爺啊,求你快點下雨吧,給我們一口水喝一口飽飯吃吧!”
弘曆抬頭,呐語道:“希望……蒼天垂憐!”
弘晝在他旁邊道:“皇上放心,您與皇後娘娘如此誠心祈求,上天一定會降雨解救這次旱情。”
弘曆點點頭,讚許地望著弘晝道:“你剛才說的很好,若非那樣,怕是不能讓他們冷靜下來。”
弘晝垂目道:“臣弟說得都是事實,皇後娘娘愛民如子,不該受人如此汙辱。”
弘曆未再說什麼,待得傅恒等人過來後,道:“沒有抓到那些煽動民亂之人?”
傅恒滿麵內疚地道:“請皇上恕罪,那些人十分狡猾,劉虎剛一碰到他們,便大聲叫嚷,然後借著引發的混亂逃走,之後隱藏的更加深,令臣無法抓捕;而且,據臣猜測,他們這會兒很可能已經離開。”
弘曆唇錋揚起冷冽的弧度,“查清此事,朕要知道,是誰在背後煽亂,製造出皇後是災星的謠言,記著,一定要留活口!”
傅恒與李文忠連忙拍袖跪下,“臣等遵旨!”
天雖然陰了下來,但遲遲不見雨水落下,就像隻是尋常的一次陰天罷了,令眾人的心情一下子從雲端落入深淵,有不堪者,甚至哀哀地哭了起來,他們雖然隻是市井小民,卻也知道如今的存水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每日從城門外拉進來的水車一天比一天少,很可能,哪一天起來,就再也看不到那些水車了,到時候,他們除非逃離京城,否則等待著的,就隻有活活被渴死餓死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