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盯著他道:“之前,你五叔來見朕,他告訴朕,當日在山洞中獵殺雌虎之時,雖然一片漆黑,但有一人天生擅長在黑暗中視物,所以……他清楚的看到,究竟是何人殺了那頭本可以捕獲的雌虎;因為殺虎之人身份不同尋常,所以他當時不敢說,直至如今才敢吐露。”
永璋暗自攥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勉強笑道:“是嗎?那五叔可有說這個人是誰?”
弘曆緩步走到他身前,一字一字冰冷如殿外飄飛的新雪,“他告訴朕,殺虎之人,正是你――永璋!”
下一刻,永璋急忙屈膝跪下,滿麵驚惶地道:“沒有!兒臣絕對沒有殺過那頭猛虎,甚至連碰都不曾碰過,此人是在冤枉兒臣。”
“冤枉你?”弘曆冷笑道:“他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要冤枉你?”
“兒臣不知,但兒臣萬萬不會做不利與皇額娘之事,請皇阿瑪明……”永璋話未說完,弘曆已是一把拉起他的雙手,強行掰開後,盯著掌心通紅的指甲印寒聲道:“你若未做虧心事,為何如此緊張?!”
永璋沒想到弘曆會這麼做,一時間慌得不知如何言語,想了許久方才勉強道:“皇阿瑪突然指責兒臣謀害皇額娘,兒臣難免有些緊張。”
弘曆冷哼一聲道:“當日,你說要去獵虎,朕隻當你孝順,卻不想,竟然包藏了如此禍心,若非之後又猛得一頭猛虎,皇後已薨,趁了你的心意。”
永璋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哽咽道:“兒臣真的冤枉,皇額娘一直對兒臣百般照拂,兒臣怎麼會恩將仇報,加害於她;還有,雌虎死後,兒臣第一個奔出去請五叔手下留情,不要殺那頭雄虎,無奈為時已晚,皇阿瑪若還不信,可以傳五叔前來對質?”
他的話令弘曆眸底掠過一絲疑色,但很快又歸於冰冷,“既是這樣,你回來之後,為何故意用言語誤導朕,之後又散播出那樣的流言?”
永璋渾身發涼,怎麼皇阿瑪連這也知道了,難道是長順做事不乾淨,被皇阿瑪查到了?若是這樣,他這次真是麻煩大了。
“怎麼,回答不出了?”麵對弘曆冰冷刺人的言語,永璋努力定了神道:“什麼誤導,兒臣不明白皇阿瑪之意。”
“不說是嗎?”弘曆冷冷說了一句,隨即道:“來人,將侍候三阿哥的宮人全部帶去德海那裡,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刑具硬,還是他們的嘴硬!”
永璋駭然失色,長順知曉他許多事,包括喬雁兒那廂,一旦受不住刑,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他所要麵對的,就不是麻煩,而是……死!
在四喜將要踏出門檻時,永璋咬牙道:“不必去了,兒臣……說就是了!”
永璋並不曾看到,在其開口的那一刻,弘曆眸中閃過濃重的失望,雖然弘曆一直在逼其承認此事,但心底裡,他並不希望永璋承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如此歹毒心腸,但終歸……還是失望了。
“是,兒臣承認,從一開始,就不願五叔他們獵到猛虎,所以兒臣故意跟了去,在混亂黑暗的山洞裡,故意殺了那隻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雌虎;事後,兒臣也是故意說那些話,好讓皇阿瑪以為五叔與皇額娘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