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冷聲打斷道:“告訴皇上有用嗎?先皇後當年如何做惡,如何害人,結果呢,皇上依舊許她身後的無限風光;再者,事過境遷,當年害死長樂的人,皆已經死了,就算查,也根本查不出什麼事,到時候,魏靜萱依舊毫發無傷,臣妾的孩子依舊不能瞑目!”
弘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可害人!”
“為什麼不可以?!”瑕月冷笑道:“臣妾從來不是一個以德報怨之人,臣妾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彆人待臣妾好,臣妾會百倍千倍的還他;相反,彆人若是待臣妾不好,或是傷了臣妾在意的人,臣妾……”她緩緩吐出三個字,“必殺之!”
被她這麼一說,弘曆方才恍然想起,是啊,瑕月並不算是一個良善之人,她有自己的算計,有自己的底線,在她的世界裡,害人並不是多麼困難之事。
是他天真了,太久沒有看到瑕月的真麵目,以為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瑕月,但事實上,一個人不管表麵怎麼變,她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弘曆抬手撫過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帶著一絲悲涼道:“如果……待你不好的人是朕呢?你是否也要殺了朕?”
瑕月身子一顫,低聲道:“皇上真想聽嗎?”
當她問這句話時,弘曆潛意識裡有一種逃避的衝動,但仍是堅持道:“是,朕想聽。”
瑕月輕吸了一口氣,迎著他緊繃的目光道:“在當年臣妾為您擋下弘時那一刀的時候,臣妾就發誓:此生,不可讓任何人傷皇上,即便是臣妾也不行!”
弘曆眸光一鬆,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頷首道:“總算你對朕有情,不枉朕如此護你。”
“皇上。”瑕月再次跪下,神色懇切地道:“周全所做之事皆是受臣妾指使,並非他自己之意,求皇上饒周全不死!”
見她又為周全求情,弘曆心中不悅,冷冷道:“關於周全之事,朕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不可恕!”
“天下無不可恕之人,求皇上開恩!”瑕月的執拗,令弘曆臉色越發難看,“皇後,是否朕平日太過寵你,令你覺得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朕?不聽朕之言?”
“臣妾不敢,隻是……”
“隻是覺得周全罪不該死是嗎?”弘曆冷笑道:“皇後可曾想過,周全已經親口謀害魏氏一事,試問有哪一個宮人可以謀害宮中主子卻得以保住性命的?若朕饒過他,彆人會在背後如何議論朕?朕以後又要如何統禦前朝後宮?這樣的事情連喬雁兒這個宮女都能想到,皇後難道會想不到嗎?”
緩了口氣,弘曆續道:“至於你說魏氏謀害長樂一事,朕會追查,若果是她所為,朕必當將其千刀萬剮,以泄你心頭之恨!”
“千刀萬剮?”瑕月嗤笑道:“臣妾從未聽說宮嬪受此刑者。”
“朕既許你,就一定會做到,周全……”弘曆話說到一半,四喜突然慌慌張張地推門走了進來,不等弘曆斥責,他已是跪下帶著一絲顫抖道:“啟稟皇上,周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