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聽出他話中的痛苦,安慰道:“皇上莫要太過擔心,雲中子真人與空靜大師乃是道佛兩家的第一人,臣弟相信他們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希望吧。”如此說著,弘曆感激地道:“昨夜之事,實在是辛苦你了。”
弘晝拱手道:“為皇上分憂,是臣弟份內之事,不敢言辛苦,臣弟隻擔心雲中子道長未必能安撫住觀中眾人。”
弘曆正要言語,看到弘晝手上纏著的布條,皺眉道:“是誰傷了你?”
弘晝不在意地道:“沒人傷臣弟,是臣弟自己不小心弄傷了手,小傷罷了,不要緊。”
弘曆盯了他一眼,沒有多問,隻讓小五去拿了生肌止血的藥膏來替他抹上,旋即道:“紫雲觀若敢鬨事,就是自尋死路,雲中子雖有些迂腐,卻是個聰明人,應該可以穩住紫雲觀上下。”
弘晝點點頭,轉而道:“皇上,十二阿哥一切還好嗎?”
提及永璂,弘曆眉頭舒展了開來,“朕上朝之前,他的燒已退了,太醫說後麵隻需仔細調理,便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也虧得是沒事了,否則皇後這樣不眠不休地照顧著,非得倒下不可。”不等弘晝再言,他已是道:“你也累了一夜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弘晝應了一聲,卻遲遲不曾退下,弘曆疑惑地道:“怎麼了,還有事情?”
弘晝猶豫片刻,道:“這件事……皇上打算一直瞞著皇後娘娘嗎?”見弘曆不語,他又道:“臣弟擔心紙包不住火,皇後娘娘早晚會知曉十二阿哥命格有缺之事。”
弘曆冷聲道:“包不住也得包,在永璂命數得以補全之前,這件事絕不許傳到皇後耳中,誰若敢抗命,格殺勿論!”說罷,他又道:“這句話,你也告訴阿桂,讓他看緊此去紫雲觀的士兵,他們雖所知不多,但傳揚出去,也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臣弟明白。”待得弘晝退下後,弘曆走到殿外,望著在雲層中或隱若現的冬陽,雙手合什,閉目低語,“望上蒼垂憐,讓永璂早日補全命數,從此平安無難!”停頓片刻,他又道:“隻要皇後母子可以平安,朕情願折福折壽!”
在容遠等太醫的精心調養下,永璂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好轉,身上的膿皰也一個接著一個結痂脫落,因照看得仔細,隻在脖頸處留下幾個淺淺的印子,幾乎看不出。
這日,夏晴來看望永璂之時,他正倚在床頭聚精會神地看書,連夏晴進來也沒發現,後者也不讓宮人擾他,靜靜地在椅中坐下。
直至翻頁之時,永璂方才發現含笑望著他的夏晴,連忙擱下書道:“娘娘何時來的?”說著,他朝站在一旁的李七埋怨道:“明知道娘娘來了,怎麼也不叫我?”
不等李七言語,夏晴已是笑著走過來道:“彆怪他,是本宮不讓他打擾你的,在看什麼書這麼認真?”
永璂將書遞給她道:“是皇阿瑪之前讓人送來的《山海誌異》呢,裡麵寫得好生精彩。”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時看入了神,未曾瞧見娘娘進來,還請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