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妍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兒,隱約聽得有腳步聲,半睜了困倦的雙眼喚道:“金嬤嬤,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她,隻能看到帳上所映照的黑影越來越近,魏秀妍半坐起身,警惕地道:“是誰?”
話音未落,垂落於地的紗帳被人猛得掀起,一個瞧不清臉龐的人影倏然衝入其中,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往她嘴裡灌著什麼東西,魏秀妍拚命掙紮,無奈那人力大無窮,怎麼也掙不開,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腹中,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腹痛還有什麼東西隨她而去的感覺。
孩子!她的孩子!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至親骨血,她絕不可以失去!
這般想著,魏秀妍拚起全身力氣擺脫鉗製著下巴的那隻手,張口死死咬在那人的手腕中,腥鹹的液體一下子充斥在口腔之中。
黑暗中,那人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樣,發出“桀桀”的怪笑,“死心吧,今夜,你與腹中這個孽種都一定要死!”說著,他隨手將藥碗砸在地上,握手成拳狠狠往魏秀妍的腹部砸來!
“不要!”隨著這兩個字,魏秀妍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上滿是冷汗,不停地喘著氣,與此同時,腹部傳來一陣緊過一陣的收縮。
她的孩子……想到此處,魏秀妍手忙腳亂地去撫腹部,還好,孩子還在腹中,並未離她而去,帳幔垂落,一點燭光幽幽地散發著光芒,屋中並沒有她所見的什麼黑影,剛才那一切,隻是她做的一個惡夢!
想到此處,魏秀妍微微平了喘息,腹部的收縮亦有所緩解,正自這時,屋外傳來金嬤嬤焦急的聲音,“娘子,出什麼事了?”
魏秀妍知道必是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那聲呼叫驚醒了睡在耳房中的金嬤嬤,喘息幾聲道:“沒什麼,隻是做了個惡夢而已,你退下吧。”
“是。”在這聲答應後,屋外重新陷入寧靜之中,魏秀妍靠在床頭拭去額上的冷汗,雖已知是夢,但一想起夢中的情景,她依舊心有餘悸,實在太過可怕。
到底……是誰那麼狠心,指使杜成下砒霜要害他們母子的性命?
正自思索間,屋外再次傳來叩門聲,魏秀妍以為是金嬤嬤還未離去,蹙眉道:“還有什麼事?”
屋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奴才範進,求見娘子!”
魏秀妍眸中掠過一絲驚訝,靜默片刻,她道:“進來吧。”
隨著她的話,範進推門走了進來,隔著簾子打了個千兒,盯著映在簾子上的人影,魏秀妍突然想到了夢中的情形,難道……範進就是夢中那個人,他想要來害自己?想到此處,她不由自主地往床角縮了縮,強自鎮定地道:“你這麼晚過來,所為何事?”
範進不知她心中所思,垂首道:“啟稟娘子,奴才想到一些事情,覺得可能與今日之事有關,所以才會深夜叨擾娘子,還請娘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