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雙目通紅，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隻手緊握酒杯，試了幾次想要放在石桌上，卻因為手抖得厲害，半天都沒放上去。
周澤作罷，兩隻手抱著酒杯，眼睛盯著喬笙看，焦慮不安的等著喬笙的回答，緊張到掌心裡都冒著汗，酒杯杯壁滑，又因為周澤緊張過度，一個沒抓穩，杯子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震耳的聲音。
“喬總，對不起。”周澤彎腰去撿玻璃碎片，不停的跟喬笙說著對不起，“我不該問這種話，今天大家都高興，我卻非要說這種惹人傷心的話出來。”
周澤始終低著頭，隻顧著去撿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玻璃片，手要去碰最遠的那一塊時，喬笙彎腰蹲了下來，先撿起了起來，輕聲喊著，“阿澤。”
周澤沒有吭聲，隻是點了點頭。
喬笙又喚了一聲阿澤，周澤還是安安靜靜的，起身將手裡的東西放在石桌上後，便側著身子站在原地，隻用餘光打量喬笙，等著她回答自己。
看著周澤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此時拘謹的站著，肩膀還在打顫，喬笙心中不是滋味，緩緩開口，“阿澤，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害怕？”
周澤一愣，又很快的點點頭。
“害怕什麼？”
周澤的眼睛更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著喬笙湊了上來，又追問著他因為什麼而害怕，周澤張了張嘴，很小聲的回答。
“屬下是怕，怕您再也不愛陸爺。”
“屬下知道沈醫生的好，又一心愛您，是個很值得托付的人，如果您和沈醫生在一起，一定會快快樂樂的吧。”
“沈醫生他真的太好，屬下連一個討厭他的理由都沒有，屬下應該祝福著您和沈醫生，可屬下就是沒辦法，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您和沈醫生在一起。”
“屬下自私，屬下就是向著陸爺，可屬下又怕，怕您早已不愛陸爺，畢竟陸爺已不是從前的陸爺，陸爺現在一味傷您，不值得您愛。”
周澤一個人說著，自己先抽搭起來，作為陸廷淵的人，他自然是很想陸爺和喬總走到一起的。
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如果陸爺沒有出車禍就好了，如果陸爺沒有失去記憶就好了，如果陸爺早點想起一切就好了，可如果如果，這殘酷的現實中，哪裡那樣多的如果。
他不能自私到看著喬總再一次受到被陸爺欺負的苦了，可周澤心裡又留有那麼一絲希望，期待著陸爺早一定變回原來的那個陸爺，和喬總與喬安小姐，一直一直，永永遠遠的生活在一起。
可這一天，究竟多久才能到來？畢竟沈捷曾經說過，陸爺的記憶，再也無法找回來。
這就是周澤最糾結的地方了，借著午飯的時間他多喝了點酒，一時間心裡壓抑難受，就湊到了喬總的麵前，說了這麼多醉話。
周澤看向喬笙，喬總正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而喬笙此刻所想，是周澤最先問出的那句話，她還愛陸廷淵嗎，現在的陸廷淵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
愛嗎？
周澤現在是有多不自信，開始懷疑起她對陸廷淵的感情。
她對陸廷淵的愛還不夠明顯嗎，她為什麼一直在走這條艱難荊棘的路，不正是想要重新讓陸廷淵回到自己身邊嗎？
隻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