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被喬笙無意識的捏成了一團,掌心裡的汗將化驗單浸濕了一大片,喬笙雙手顫抖,大腦一片空白,在李醫生喊了一聲喬小姐的時候,她手一顫,紙輕飄飄的掉落在地。
“喬小姐,彆太擔心,我看喬安的病曆本上有記錄,曾經因為車禍導致她雙目失明,但是喬安恢複的很好,很快就能看的見了,我想這次也一樣,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喬安就會沒事的。”
“你要相信現在的醫學技術,相信醫生,更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喬小姐,你現在要是崩潰了,你的孩子該怎麼辦?”
“等她醒來,一定會害怕的,她需要你陪著她,對了,孩子的爸爸呢,還是給他打個電話比較好,忽然失去光明後,孩子是很缺安全感的。”
李醫生一邊安慰著喬笙,一邊又催著她快些聯係孩子的父親過來,畢竟對孩子而言,沒什麼比爸爸媽媽在身邊最重要的了。
說著,李醫生輕輕拍了拍喬笙的肩膀以示安慰。
“喬小姐,我先去為小喬安配藥,一會兒點滴打完按一下床頭鈴就好。”
喬笙說不出話,勉強的嗯了一聲,等待李醫生離去,關上了病房的門後,喬笙眼底才泛起淚花,急忙抬手擦了擦。
淚水沒掉下去,被喬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也彆想哭!這個時候,絕不能有再軟弱的一麵了!
喬笙深呼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了病床邊,她守在安安身邊,看著安安恬靜乖巧的睡顏。
她的安安,是這世上最懂事最乖,最好最好的孩子,可現在,她的孩子又要經曆一遍看不見的痛苦。
喬笙心碎了。
想起李醫生剛才說的那些話,簡直字字錐心!
她恨不得挖了自己的視網膜,拿去給她的安安用。
為什麼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上天就不能善待一下她的女兒,安安才六歲。
安安明明,才六歲!
她對不起她的寶寶。
喬笙的手搭在床邊,想要去拉著安安的手,可又意識到自己雙手冰涼,她急忙放在嘴邊嗬著熱氣,又來回的摩擦著掌心,等到雙手有些溫度的時候,喬笙才小心的伸去了手,將安安的小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喬笙緊緊握著安安的手,將安安的小手放在了她的臉頰處。
安安的手還是涼的,她想要安安快些溫暖起來。
喬笙就這樣安靜的陪著安安,直到點滴打完,她按了床頭鈴,李醫生帶著兩瓶配好的藥走了進來。
換好了藥,又給安安量了體溫,李醫生出聲道,“燒還沒退,等掛完這兩瓶後再看看情況,等到喬安醒了後,喬小姐記得去喊我。”
喬笙一一應著,聽到李醫生問。
“你先生呢?打過電話了嗎?一個多小時了,他怎麼還沒過來?”
喬笙不知如何回答,隻是尷尬的笑笑,敷衍著說他有事,便轉移了話題。
兒科的李醫生格外忙些,自然沒在這件事情上一直追著喬笙問。
離開了病房,李醫生要去忙其他,卻在轉角的時候,被一個渾身都是包紮過的,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李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驚歎道,“先生,你傷的這麼重,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怪李醫生此刻神情誇張,從醫十年,第一次見傷得這麼重還坐在輪椅上出來的人。
兩條腿和一條胳膊都打了石膏,靠著一隻手,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到了兒科的住院部,真是夠堅強,但也夠不要命的!
李醫生要去推他的輪椅,卻聽到男人的聲音。
“您是為安安檢查的醫生嗎?”
“安安?”李醫生瞬間明白,“是喬安嗎?我是為她治療的醫生,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