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寒的語氣沒有半分開玩笑。
他目光如炬，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她腹中的孩子。
楚楚捂著肚子，下意識就要逃走。
可腳步像生根一樣立在原地，楚楚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很快又自我安慰。
慎寒一定是還不信她。
隻要解釋清楚孩子是他的就好了。
“慎寒，我以我的生命發誓，孩子是你的。”楚楚眼中噙著淚，卻緊咬著唇將淚水忍了回去。
沒什麼好哭的，隻要好好解釋，慎寒會明白的。
她鼓起勇氣坐在了陸慎寒身邊，指尖微涼，卻握緊他的手，“我知道我當過小姐，也知道你一直介意這件事情，可是慎寒，我很早就不在這一行了，我的身體是臟的，可心臟是乾淨的，我愛你這件事，是乾淨的。”
“孩子來的這樣意外，對我而言卻是個驚喜，我從沒有當過媽媽，我第一次覺得生命誕生是這樣一件讓人感動的事情，慎寒，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們已經長出五官，他們是活著的，他們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慎寒，生命不應該被拋棄。”
尤其是，這是她和陸慎寒的寶寶們，“我要留下他們，直到他們出生。”
這是楚楚的決心。
她自認為說的夠清楚，她和陸慎寒彼此喜歡，他一定明白她的心思。
可陸慎寒推開她的手。
“楚楚，孩子不能留。”
“為什麼！這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不能讓我生下來！”楚楚不免激動，她說了那麼多，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嗎？
“慎寒，你是從沒信任過我嗎？你始終不相信孩子是你的嗎！”
楚楚站了起來，委屈的紅了眼，“你要我解釋多少次，孩子真的是……”
“我信了。”
“楚楚，冷靜點，我信了，孩子是我的。”
可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一點高興來，他一直沒有表情，他的樣子很可怕。
楚楚不想吵架，她不願讓兩人的感情有所影響，她低下頭，“慎寒，我會生下他們。”
“他們來的不是時候，我問過醫生，打掉孩子後，我就陪你手術。”
“還有五個多月他們就要出生了，慎寒，沒必要這個時候打掉，我的身體我明白，不會有事的，真的，請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生命，可是慎寒，用兩個寶寶的命來換我的命，我絕不同意！”
楚楚不停的重複的告訴他，“慎寒，我真的不要緊，我完全可以生下孩子後再去治療。”
可陸慎寒依舊是那幾個字。
“打掉他們。”
“楚楚，乖一點，好嗎？”
“我問過醫生，我們去做無痛人流，不會痛的，睡一覺，把過去的事情都忘掉。”
“這兩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楚楚，我沒辦法留下他們。”
他還是想殺死這兩個寶寶。
楚楚再也忍受不了，她掉著眼淚反問他，“你告訴我，你是容不下這兩個孩子，還是根本就沒信任過我！”
他當然選擇相信楚楚。
可陸慎寒又無比清楚，他的身體早已沒了生育能力，否則小晏明也不會是試管嬰兒。
沒有去說這件事，就是因為他愛楚楚！
“你當然不會感覺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在我的肚子裡，每一天都有變化！那是和我骨血相連的孩子，他們那麼健康，我怎麼能讓他們去死！”
“楚楚，你冷靜一點再和我說，可以嗎？”
可陸慎寒說的那些事情，根本沒法讓楚楚冷靜，她哭著離開，卻不敢回到病房，隻好一個人躲在樓梯間，掉著淚。
那是兩個鮮活的生命，不是可以隨意舍棄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