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緒稍稍開始崩潰了,或許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您要是再不醒來,我可能真的會……走錯路,有人跟我說,隻要我嫁給他,我失去的東西都能回來,我動搖了,八年前我沒動搖的,現在我動搖了,爸,我真的快不行了。”
我低聲哽咽著,就在我最狼狽的瞬間,門突然打開了。
許雯娟回來的這麼快嗎?
我趕緊胡亂地摸了臉,看向門口,就看著江城那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整個門。
“你怎麼來了?誰讓你進來的!”
我像隻刺蝟一般跳起身,嗬斥著江城的出現,江城凝視著我的臉,我能感受到,他注重的哪一塊,我紅掉的雙眼。
“我叫你出去,你耳朵聾了嗎?”
我凶狠地低吼著,江城沒有聽,反而走近,一直走到我父親病床前,認真地看著病床的人。
有一股難堪的情緒在我血液裡暴動,好像我最不堪最醜陋最可憐的一麵被這個男人血淋淋地俯視一般。
我疾步繞過病床,想要拉扯他離開這,離開我的地方,但下一瞬間,我被江城緊緊地抱在懷裡,他雙臂環顧著我很緊,不容我一絲逃離。
“你可以跟我說,隻要你跟我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我覺得可笑。
“你他媽到底當自己是我的誰啊,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我抵抗著,江城卻跟聞所未聞般,伸手輕柔地拍著我後背,特彆幼稚地哄著我。
“彆怕,有我在。”
我一開始真的覺得他很白癡,可是在當他說了無數遍之後,我不知道那根神經不對了,被軟弱所覆蓋所征服,讓我埋進了他胸膛,低聲著哽咽著。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摔了我的手機,要不是你擅作主張把我東西搬走,我怎麼可能現在才知道我爸在醫院,江城,你就是個混蛋,無賴!”
我無理取鬨地抱怨著,咒罵著,一個威名在外的男人任由我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任由我拳打腳踢都不肯鬆手,我真的服了你這個男人了。
江城一直等到我哭累了,沒力氣罵了,軟綿綿地躺在他懷裡,才鬆開我,伸手替我抹乾掉眼角的最後一滴淚。
“肚子餓了嗎?”
我以為他會說教一堆,可是半晌他就問我這麼一句。
“餓了。”
江城點點頭,拿出手機通了個電話,沒幾分鐘,飯菜送了過來,順道也送上了我爸的身體各項數據。
“言先生隻是間歇性的身體機能減退,並無大礙,隻要日後多加照料,注意觀察,就不會有其他問題。”
杜淩楓彙報著,我側耳聽著,跟許雯娟那邊聽來的東西差不多。
“去聯係一下本地最好的療養院,把這份數據提交到國外,找專業的醫療團隊看一下,根據具體的情況為言總裁指定療養方案。”
江城把數據又交給了杜淩楓,杜淩楓應答了一聲便出了門。
“你是真的要插手我的事到底了是不是?”
我沒力氣地問,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說過隻要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傷,更不會讓你哭。”
“你真把自己當情聖了啊,江城,你有自虐症嗎?非要來我這冷板凳上貼著,我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到底有什麼值得你迷戀的?”
不是自我嫌棄,而是這一切都不合邏輯,除非。
我想起了他之前的通過,有關於言家的通話。
“還是你不會真以為我身上或者我言家還有什麼利可圖吧,江城,如果真是這樣,你曾早死了心吧,言家早在八年前就徹底在華南市場消失了,你黑禾可以借助任何一家的勢力,但我言家肯定是幫不了你,這麼多年,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處境都多麼不堪。”
“彆這麼小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