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問題嗎?”
我禮貌問去,這位中年女人搖搖頭,將護照遞回給我,但我看得出她的動作裡充滿著遲疑。
“抱歉,可能是我認人心切,這位小姐,不知道可否留個聯係方式,改日我向你賠罪,今日太魯莽了。”
中年女人說來,我心下淡笑,她這是明顯的不死心啊。
“這個,恐怕不行,我此次來中國的行程是全程保密的,暫時不方便與國內的人有交集,這是我對我自己集團的承諾,哪怕私人行程也得報備,所以隻能口頭感謝您的盛邀,今日的事,就當是個美麗的誤會。”
我知書達理的模樣讓中年女人眼中的困惑越來越凝重。
“是我唐突了,辛小姐,你確實不是她,雖然你們很像,但神似裡卻完全不一樣,她沒有你這麼淡然嫻靜……”
中年女人淡淡而遺憾地說出口,聲音越說越小,而我能偽裝的時間也快到極限了,這麼突如其來的熟人相見,還真的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那麼,夫人,咱們有緣再見。”
我傾身禮貌點頭,轉身乾練離去,保鏢緊隨其後,索性身後的那位中年女人並沒有再叫我。
上了車,透過灰暗的車窗,我才發現,那個女人並沒有離開,而是掩麵,麵容上難掩的哀傷。
她是為言慕青而難過嗎?
因為過去的我而難過?
我突然遲疑了。
路易斯說我是個不著待見的女人,沒有人會為我的消失而難過,Y城熟知我的,都是我的惡臭名,德叔說我隻有父親,還有一個同父異母不算親密的弟弟,那麼這個女人又是誰,她為什麼這麼肯定我是言慕青,又為什麼會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呢?
琳達……阿城的小姨。
我默念這幾個字,最後的重點落在了阿城這個字眼上,目光不由得再度那份文件袋上。
“麻麻,那位嬸嬸為什麼見你哭啊?”
星星推推我,車行駛起來,我看著那位掩麵消失在後視鏡的中年女子,心隱隱不定。
我以為路易斯會給我安排單獨的住處,可是沒想到是酒店,人流湧動的酒店,這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明明他想讓我低調些,可是酒店這種地方,哪怕是總統套房,但路過大廳,也會遇見很多人吧。
“麻麻,我們就住在這嗎?”
星星左右巡視周遭,我摸摸他的頭,看著窗外,整個Y城儘收眼底,可我卻隻能在陌生的景象裡尋找熟悉感。
“麻麻,你在害怕嗎?”
稚嫩的聲音在傳來,令我一愣,如果不是這間套房裡隻有星星,我真的會懷疑有個成年人在探究我的內心,我低下頭看著星星,他清澈的目光,真把我看透了似的。
“為什麼這麼說,麻麻,為什麼要害怕?”
“因為你的手在揪衣服啊,以前你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每當我很難受的時候,你都在做這個小動作,星星可是都有看見的。”
星星條條是道地說來,我訝異地看向自己的手,原來我還有這樣的壞毛病。
“星星,你該吃藥了。”
我不能跟一個孩子真講自己的內心深處的畏懼吧,尤其是那份文件袋,即便我想忽視,但我腦海裡卻再忘不了的德叔跟我說的話。
“好吧,笨笨的麻麻,你又錯失了我當男子漢的機會,路易斯說的對,你就是個愛給自己找麻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