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詩柔如今不上妝了,無非是因為宋年軻不會踏足這萬青苑了。
而她們這些下人,又都不敢看,她又何必費這功夫呢?
聽到萍兒的話,於詩柔終於挑了 眉頭,頓了一頓才道,“給我梳妝。”
“是!”萍兒高興的應道,她讓原本伺候於詩柔更衣的兩個小丫鬟退下了,自己親手給於詩柔挑了件櫻紅色的月華裙,她一邊給於詩柔穿上一邊道,“夫人,今兒的天色正好,也沒那麼熱了,這櫻紅色啊,又讓夫人您看著脫俗,又沒那麼顯眼。”
於詩柔原本臉上沒什麼表情,聽萍兒說了這麼多,總算是露出了一抹笑。
“你倒是會說。”
“哪是奴婢會說啊。”萍兒又去衣櫃裡挑了一件雲黃色的煙羅軟衫給於詩柔披上,“是娘娘啊,天生麗質,不管穿什麼,都好看。”
於詩柔看了一眼鏡子中的人。
飽滿的酥胸,盈盈一握的纖腰,淡淡著了些黃色的煙羅軟衫又將月華裙的豔麗遮去了些。
萍兒搭配的這身,的確好看。
隻是若是看到了臉……
於詩柔剛剛才好看了幾分的臉色驀然陰沉了起來。
萍兒也正說的起興呢,忽然看到於詩柔變了臉,也及時的收了嘴。
默不作聲的開始給於詩柔上妝。
如今給於詩柔上妝最要小心的便是擦傅粉的時候,既要遮住那疤痕,讓它看起來沒那麼紮眼了,又要小心著不讓於詩柔發怒。
這種事情可是發生好幾次了。
每次都是她想將這疤痕遮的重一些,於詩柔便忽然就砸了梳妝台。
原因他們自然都明白,所以隻能靜靜的等於詩柔氣消了,然後去跟陳釀說,換個梳妝台來。
好在今日於詩柔沒有發怒,她又輕輕的給她描了眉,塗了口脂。
-
從前於詩柔為了讓宋年軻厭惡鳳若涼,不惜用苦肉計讓自己遍體鱗傷,留下了疤痕。
但那個疤痕,她想去便能去。
可如今這疤痕,是她想去都去不掉了。
從宮中的太醫到江湖郎中,能找的人她都找了。
都是一樣的答複,好不了了。
她其實應該感謝鳳若涼,因為鳳若涼殺了鳳易,取代他成為鳳鏡新的皇帝。
所以她又活了。
她不在是隻活在寧王府的人了,即便是出了寧王府,她也是個活人了。
鳳易都死了,她當初為何沒死也不會有人追究了。
可是如今她卻不能出這寧王府了。
她是美人,是寧王棄了公主娶的美人,而不是如今這毀了半邊臉的醜八怪。
她不能什麼都輸了。
“夫人。”
萍兒眼見著於詩柔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好了一些,又輕聲道。
於詩柔看向鏡子裡的她。
萍兒連忙拿起盒子裡的一支金釵,比在於詩柔的頭發上,“夫人今日戴這個吧,配著好看,若是戴玉的,就和夫人今日這身兒不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