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時候有些像是沉澱的往事一般,仰河喜歡很正常,畢竟這種茶剛好適合曆經滄桑的人。
可這茶,與她來說,卻有些重。
許是還不到那個年歲。
如今要她提起往事毫無波瀾,她當真做不到。
那些往事,最好不提。
隻是她不做些什麼,實在安不下她混亂的心。
她等的是閣樓裡的陳釀,可心早已去了韓國。
想著那如光霽月般的人。
她忽然發現原來思念一個人是這般。
你低頭喝著茶,就會想起他將那熱茶吹得溫了,才端來給你。
你偏頭看著石桌,就會想起他給添來那些剛好合你胃口的菜。
即便是看著這石板路,都會想起他伴你走過的那些路。
什麼都不看的時候,便是他那一眼難忘的臉,是他微微蹙起眉,是他像是有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的眼眸。
耳畔是他低低喚著你名字的聲音。
“言卿……”鳳若涼忽然呢喃出聲,像是終於出了一口氣一般。
將這些忽然湧出來的思念一個出口。
旁邊的男人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變化,那眸子中的人影都沒有半分變化。
暮色的天下,他一身黑衣漸漸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我去給主子換茶。”濁酒緩緩道。
他的聲音像是又變了些,低沉中透著些壓抑。
也或許是她很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了。
時間總是如白駒過隙,驀然間便會讓人驚覺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她原來已經救下濁酒那麼久了。
鳳易原來已經死了那麼久了。
“不用。”鳳若涼搖搖頭。“我不想喝。”
“是。”濁酒應聲,旋即重新隱入了黑暗中。
苑子裡沒有掌燈,鳳若涼一個人坐在漆黑的苑子裡,卻感受到了少有的安心。
像是此刻她能沉沉的睡一覺的安心。
侍從們都知道今日嘉許這裡有人來了,所以都不敢來掌燈,怕打擾到嘉許。
他們可都知道嘉許大師的脾氣不好。
燈盞點點亮起的時候,小黑回來了。
他像是一道疾風一般從空中掠到鳳若涼麵前的石桌上。
鳳若涼隻看了它一眼便又偏著頭看著前方。
小黑原本滿臉的興奮都消散了,嘟著肉嘟嘟的嘴巴盯著鳳若涼,想讓鳳若涼看它一眼。
可等到它自己眼睛都盯酸了,鳳若涼都沒有看它。
小黑隻能自己伸出小爪子去碰鳳若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