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宮。”酆弘圖淡道。
“喳。”匡正平連忙應道,“擺駕芙蓉宮!”
喊完連忙快步追上了酆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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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是暮色的,混著宮燈,平添了幾分初秋的孤寂。
朱從雲已經沐浴過了,靜靜的坐在塌邊候著。
珞兒候在一旁。
許是等的久了,她才小聲道,“娘娘,您為什麼要這樣啊?”
“這樣?”朱從雲聲音清淡,沒了和酆弘圖說話時那份嬌媚。
“您明明不喜歡皇上,為什麼還要這樣啊?”
珞兒是朱從雲自己挑的小丫鬟,她當初就是看中她年紀小,還不懂人心叵測,才會選了她。
所以珞兒如今在她麵前還是有些口無遮攔。
“他是皇上,我為妃,本應如此。”朱從雲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燭火下成了一排剪影。
珞兒還是不懂,但是沒有在追問了。
朱從雲知道她不懂,這其中的複雜,她怎麼能懂呢?
皇宮中這盤亂棋,又有誰能看得懂呢?
三年前選妃,亂世之下,堯夏國處處都是難民,又哪裡有那麼多良女子參見呢?
朝中便下了命令,為官者,凡家中有未婚嫁女子,皆要參見。
這條聖旨當真是惹了許多人的怒,隻是也隻是怒了。
不是他們不想造反,是他們要如何反,反了以後又要如何?
堯夏國的局麵他們比誰都清楚。
也更清楚即便是他們坐上了這皇位,他們也解不了這局。
便隻能忍氣吞聲將女兒送入了宮中。
可憐他父親不過七品文官,也隻能將原本已有婚約的她,也送入了宮。
入宮這三年來,她還是會時常想起朱郎。
隻是她明白從此將一牆永隔。
她會在這深宮中老死。
而他很快便會娶妻生子,過平凡美好的一生。
要說恨,入宮時是恨的。
恨那百姓口中的暴君。
而那讓他父親歎氣的昏君。
直至整整半年,她都從來沒有見過酆弘圖,這恨意,才算消散了一些。
問起其他秀女,誰都沒有見過皇上。
似乎這後宮,他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後來召見她們的是太後,一眾秀女中,太後一眼便看見了她,也獨獨留下了她。
初次見鐘淑穆,她心裡便是訝異的。
鐘淑穆很年輕,臉上沒有被瑣事纏身的痕跡。
她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讓她恍惚的以為,堯夏國並沒有那麼不堪。
她的目光中,是漸漸被歲月掩蓋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