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北寒苑。
屋外已經候著丫鬟了。
陳釀壓低了聲音,“王爺起了?”
“是。”丫鬟低聲應道,“王爺在沐浴。”
“多久了?”
“剛剛。”
陳釀點了點頭,先去了膳房讓廚子準備早膳,回去的時候,宋年軻已經沐浴完畢。
他穿了朝服,半乾的墨發束了起來。
薄涼的眉眼間儘是高位的尊貴。
陳釀在門前頓了一下,才邁步進去,“王爺,早膳備好了。”
“嗯。”宋年軻淡淡應了一聲,起了身。
陳釀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走遠了,才緩緩跟上。
這樣的宋年軻,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長安城裡多少閨中小姐的良人,寧王爺。
高高在上,薄涼無情。
宋年軻已經很久沒有穿朝服了,也不會將一頭墨發束起。
像是……從公主殿下登基後,便沒見過了。
一時間,陳釀竟有些恍惚,不知如今是什麼日子。
像是這兩年都是夢一場,如今還是鳳易在位的時候,宋年軻隻是像往常一般去上朝了。
外頭的秋風將他喚醒。
哪是什麼夢一場,如今已經是公主殿下浴血重生了。
陳釀走去正殿的時候,宋年軻已經放下了筷子。
“王爺,要備馬車嗎?”陳釀問道。
“備。”
淡淡一個字。
“是。”陳釀應聲,吩咐家奴去準備了。
他看著宋年軻坐進了馬車,馬夫揚起了長鞭。
街巷邊還有早起的百姓在看著。
看著他們的寧王爺乘著馬車進宮。
寅時二刻,聖旨頒布。
不多時,寧王宣布早朝。
百官們都在家中匆匆準備著,但他們心裡皆是有些亂。
就像是茶樓裡的百姓們一樣。
昨日他們討論的事兒終於有了個結果,原來鳳若涼宣宋年軻進宮竟然是為了監國的事兒。
但顯然,眼下讓他們有些無措的並不是寧王爺監國的事兒。
而是他們的皇上又走了。
能護他們安危的帝王再一次遠走,甚至連帶著帶走了卓石。
鳳若涼歸來不過短短幾日,便能讓敵國滅亡,鳳國重修於好,百姓們對她的信服敬仰是真的。
但此刻的慌亂也是真的。
戰爭,從來最苦的都是百姓。
與堯夏國交戰的短短一個月,他們體會了妻離子散,流離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