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宮裡的呂淩曼,因著與蘇攬月有了幾次交道,她的脾氣秉性也算了解一二,知道她不會不管蕭祤升,專門請蕭遠鴻共享晚膳,畢竟有關於他二人的事,呂淩曼可是有很多話說。
“皇後今日的晚膳真豐富。”
蕭遠鴻望了眼餐桌,感慨道,“中宮可有喜事降臨?”
這番話在內涵,呂淩曼豈會聽不懂?
臉上端著溫婉的笑,呂淩曼道,“皇上賞臉到鳳棲宮用膳,是妾身莫大的榮幸,即便心有感觸,也會命令小廚房殷勤些,不可怠慢皇上,惹得皇上愈發心煩。”
扶著蕭遠鴻坐下來,呂淩曼眉目間的憐惜顯而易見,仿佛心疼亦是發自肺腑,“瑞王的事,妾身都聽說了,身為他的嫡母,妾身既痛心也悔恨。”
“升兒自食惡果,皇後痛心什麼,又是因何悔恨?”
蕭遠鴻擦擦手,隨意問道。
“天牢環境惡劣,陰暗潮濕,還有老鼠蟑螂,瑞王自幼萬千寵愛,何曾有吃過這種苦,而今妾身隻怕他不適應,在裡麵會受罪。”
呂淩曼歎口氣,語氣裡有藏不住的疼愛,“瑞王犯下大錯,妾身是他母親,亦是難辭其咎,倘若昔日嚴苛管束,今日或許能夠避免悲劇發生,因此妾身常常反省,常感悔恨。”
“皇後隻管後宮便可,升兒不勞你操心了。”
蕭遠鴻斜睨了眼呂淩曼,淡淡然道,“前幾日還嚷嚷著懲罰太輕了,今日朕如你所願了,皇後還在抱怨什麼?”
“妾身豈是抱怨。”
想起他的那頓苛責,呂淩曼裝也得裝出副慈母的表現,“隻是那時懲罰確有不妥,妾身也怕皇上被人家說徇私枉法,存心偏袒,才冒昧的提醒了您。”
“用膳吧。”
蕭祤升沉默了半晌,終是沒再多說什麼。
呂淩曼體貼的為蕭遠鴻布菜,“皇上,瑞王如今人在天牢,失去庇護,倘若有人夜闖天牢,圖謀不軌,導致瑞王有個什麼閃失,莫說是妾身了,恐怕皇上也會心痛。”
蕭遠鴻挑挑眉,道,“皇後想說什麼?”
“妾身愚見,若是說的不對,還請皇上包涵。”
呂淩曼道,“天牢多派些人,才可保證瑞王安全,畢竟事情尚未有定論,瑞王依舊得被保護。”
美其名曰保護,而實際上是在監視,防止有心之人上門。
誰都不是傻子,呂淩曼有什麼心思,心知肚明。
“依皇後所言吧。”
蕭遠鴻沙啞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來。
繆嬰密切關注著天牢的動靜,這麼大的變故,自然也逃不掉他的雙眼。
“王妃,天牢那邊有了情況。”
繆嬰和蘇攬月說了整件事情,不想她被蒙在鼓裡,卻不曾想她誤會了自己。
“沒關係的。”
拍拍他的肩膀,蘇攬月還在安慰道,“天牢戒備森嚴,進不去是常態,而今靜觀其變,從長計議。”
見到能力遭人質疑,繆嬰哭笑不得,“把心揣回肚子裡吧,晚上我會帶你進天牢的。”
不過是多了幾十人,豈能難的倒他?
瞧他勝券在握,蘇攬月的那點顧慮,也真的煙消雲散了。
二人苦等,到了夜半時分,總算是換了件衣裳,偷偷的溜進了天牢。
儘管戒備森嚴,但繆嬰進天牢,仍如進了無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