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綰郡的眼神一直盯著綠羅,直到她的身影看不到了,柒綰郡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以前是紅寇,今日又是綠羅?哼,真不知道禦淩景在這王府之中還有多少個像紅寇、綠羅這樣的侍女?
看著自己夫君一直站在那裡,柒綰郡的內心突然有了一絲絲的心疼,禦淩景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柒綰郡可以感受到,紅寇對禦淩景來說到底有多麼的重要。他可以為了她從昨晚到現在,一直不吃不喝的站在那裡,看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如平常一般的冷漠、淡然,而他內心的痛苦遠比其他人的想象的更要嚴重,因為這個男人是一個不太會表達自己情緒的人。
他將所有的傷痛、難過、自責全都隱藏在了心裡,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男人,要有擔當,所以在外人麵前,你看到的是一個完美的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男人一般的禦淩景,其實他的內心早已遍體鱗傷、苦不堪言,隻是他把這一切都掩蓋了起來,讓人永遠看不到了那個最最真實的攝政王,他帶個人們的隻是人們幻想中,他應該做得樣子,並不是他禦淩景最想做得樣子。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身著藏青色袍子的男子和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一同走了進王府。這兩人便是七皇子禦寒逸和他的侍衛韓逸。
禦寒逸看了一眼前方身著一身白衣,背著雙手站在靈堂一邊的禦淩景,又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打扮,一臉詫異的問:“這?這是怎麼回事?”
柒綰郡見狀立馬走上了前,將男子他悄悄地拉倒了一邊,輕輕地道:“昨晚,我們逛花燈會之時,你皇叔的書房被人偷襲,側妃不幸被刺身亡。”
“啊?怎麼會這樣?”禦寒逸一臉驚愕地說道。
禦寒逸著實不敢相信,恰巧在昨晚便發生了此事?他很快從驚愕中反省了過來,緩緩地走到了靈堂之前,拿起了三柱香點上,插在棺材前方的香爐之中,對著棺木的人鞠了三個躬。然後,他走到了禦淩景的麵前,輕輕地用他的手握住了禦淩景的胳膊,“皇叔,節哀順變!”
“本王沒事!”禦淩景輕輕地用自己的手將禦寒逸的握著自己胳膊的手放下,依舊沒有回頭,卻又故作平靜的說道。轉而,禦淩景大叫一聲,“管家!”
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緩緩地上前兩步,身子一彎,道:“王爺!”
“請七皇子和韓侍衛到客房休息,本王遲些便會過去!”
“是!”管家應著,便衝著禦寒逸和韓逸,身子一彎,手臂一揮,“七皇子,韓侍衛請跟我來。”
禦寒逸看了一眼皇叔,又看了一眼柒綰郡,隻見柒綰郡衝著他點了點頭,禦寒逸一臉會意的跟著管家向客房走去。
突遭橫禍,想必皇叔的心裡應該十分難過吧,可是他剛剛的表現,如此淡然,除了看不到了他的臉,便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了他的難過?真是難為他了,禦寒逸跟在管家的身後,一邊走著,一邊想著。
竟然敢在攝政的頭上動土?想必這賊人也不是等閒之輩,韓逸眸子一閃,心中暗道。不過,這攝政王的智謀與心計倒是讓韓逸佩服,若不是他,安排好一切?自己豈會一進皇宮便能夠那麼快的回到了自家王爺的身邊,想到了這裡,韓逸在心裡對禦淩景重新做了一些審視,或許自己太過於武斷了,因為柒綰郡的事,可能誤會了禦淩景,或許事情並不是自己看到的那般單純。
不管怎麼說,這攝政王曾經幫助過他,在韓逸的心裡,已經把他當作了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麼他如果有了需要的地方,我韓逸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傍晚的時分,雨突然聽了。
攝政王府的後山上,已被禦淩景驅散開了眾人。
看著前方堆得猶如小山一般的土堆,沒有墓碑沒有名字,禦淩景淒冷的眸子中閃過絲絲淚花,冰冷的聲音猶如地獄般傳來。
“紅寇,相信本王,傷害過你的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隻是,暫時隻能先委屈你了,等本王給你報了仇,必定為你重置陵墓,讓你入土我禦家王陵!今日你草率的入土,便是給本王敲醒了警鐘,敵寇未除,本王無顏讓你真正的入土為安。”禦景景說罷,袖子一揮,憤然離去。
攝政王府內堂的屋子裡,柒綰郡邪躺在榻上,將昨晚到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她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跟她針鋒相對的美麗女子,已經不在了?她們之間發生的故事,猶如昨日一般清晰,曆曆在目。
不管紅寇曾經怎麼對待自己,至少她對王爺是真心的,她至始至終都沒有背叛過王爺,而且還是為了王爺而死,以她柒綰郡對王爺的了解,即便紅寇以前在王爺的心裡沒有位置,可是她這一死,變成了王爺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一個痛,王爺必定在心裡給她留一個位置。或許,她在九泉之下可以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