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齊兒,你真的開心嗎?”他突然的轉身凝視著我的眼眸,仿佛要鑽進我的心裡一般。
我迎視著他的目光,無所畏懼,“是的,我很開心,這草原上的風景,我很喜歡。”
他知道嗎?我喜歡的是這草原,而不是他。
沒有信任,什麼也無從談起。
我知道他始終不相信我依舊清白。
所以這些天他躲著我,讓我獨自舔舐哈答斤帶給我的傷口。
傷已好了,痛已是過去,我正學著重新麵對草原上的藍天與白雲。
“大汗,該用膳了。”內侍在門外稟報著。
“雲齊兒,一起去吧。”他牽著我的手,出了我的蒙古包,門外,侍衛與侍女微低著頭,我與他這樣的牽手,一定是看花了他們的眼睛。
我卻狠狠的掙開了他,他又霸道了,還沒等我回答,就把我拉出了門外,我不喜歡。
“大汗,我習慣了一個人用膳。”
“還在生氣?”他寵溺的低聲問我.
“雲齊兒從來沒有生氣過,大汗誤會了。雲齊兒隻是怕擾了大汗的雅興。”我拒絕是因為他的不信任,隻是,這話我不能說出口。
我看著他,他卻沒有生氣的樣子,“一起去,我帶你去見一個小孩子,七歲了,你見了,一定喜歡。”
他忽地又當著眾人的麵將我抱起,不顧我的推拒,一路向他的蒙古包走去。
我躲在他的懷裡,汲取著他身上的那份草香,奇怪,為什麼他的身上永遠是一股子清新的草香呢,真好聞。
還沒到近前,就看到侍女們忙進忙出的端著一盤盤的食物,烤羊與奶茶,還有數不儘的美食,原來圖爾丹不止吃蒙古的吃食,還有大周的,甚至是女真的食物也有。
屋子裡,一個小男孩正淘氣的四處跑著。
圖爾丹將我放在飯桌前,一把將小男孩逮到了,抱在懷裡,朗聲大笑:“都彆,今天有沒有淘氣,有沒有欺負老師。”
“父汗,沒有啊,孩兒今天騎著馬在草原上還抓了一隻兔子呢,瞧,那盤子裡的兔子就是我逮住的。”小小的孩子精明的指著桌子上的盤子,可愛的樣子讓人喜歡,可是我看著他,就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他的樣子,不象圖爾丹,象誰呢,我一時也說不準,但就是有些麵熟。
“好,父汗就賞你一天的自由,明天就陪著你母妃吧。”圖爾丹緊摟著都彆,慈愛的說道。
“母妃?孩兒的母妃不是早就死了嗎?”童言無忌,我相信孩子的話是真的。
“啪”,圖爾丹一掌揮在孩子的臉上,“糊說,你母妃就在那裡呢。”他向我一指。
孩子順著他的方向看向我,他的眼裡是一份敵意,因為我他才挨了打吧。
我走過去,從圖爾丹的懷裡接過他,“來,讓我抱抱。”我沒有說母妃抱抱,是因為我其實也不喜歡那樣的稱呼。
稱呼不代表一切,心裡才是重要的。
小孩子,我總是喜歡的。雖然,他不是我自己的孩子。
我抱著他,好重啊,“幾歲了。”
他掙著我的手,想要跳到地上去,“我不告訴你。”
“都彆,叫母妃,要禮貌。”圖爾丹一邊幫我扶著搖搖欲掉到地上的都彆,一邊用淩厲的眼神看向他。
小孩子一接觸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在我懷裡乖乖的了,他不情願的嘟著嘴叫道:“母妃。”
他娘,過世了嗎?一股憐惜襲上心頭,沒有娘的孩子那是怎樣的可憐啊。我知道那種感覺,我有娘,可是我爹呢,有與沒有根本沒有什麼差了。
孩子明裡是我抱著,其實我不過是抓著他的手臂罷了,他全身的重量都在圖爾丹的身上,他知道,我抱不動這孩子吧,雖然我真的想抱著他。
第一眼見,就感覺他有些象誰,如今仔細的看他,我才發現他的眉眼竟與我有幾分的神似,這是有緣吧,說不上特彆的喜歡,可是既與我長得相象,就有些特彆的在意了。
我往懷裡掏了一掏,一把小扇子已在手中,一展開,是荷花在一池秋水中綻開,一隻青蛙跳在荷葉上好象在“呱呱呱”地叫著。
“這個送給你,如何?”我淡笑著遞給他。
小家夥有些動心了,看了一眼圖爾丹道:“父汗,母妃的扇子真好看。”
“拿著吧。”
“謝母妃,謝父汗。”
一把搶過去,再順著我的身子滑到地上,“父汗,都彆要吃自己逮到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