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我娘呢,她還沒有到。
可是狐君的事卻是真的,既然他已知道,我瞞著也是沒用了,我隻好輕輕點頭。
“搬到我的蒙古包與我一起住吧。”
我一怔,他這是何意,是要保護我還是要以我來要挾狐君,可是狐君不過是喜歡我的琴罷了,又豈能夠被他所要挾呢,況且我也不想與他一起,娘來了,我早晚要走的,與他一起,隻會誤了我的大事。
“不用了。”懶懶的掀了簾子望向車外,不想再與他有什麼故事,結束了,他傷了我的心,我不恨他也不抱怨他,我隻想離開,這小小而卑微的願望總不過份吧。
他無聲,隻是長長的歎息著。
我聽著,有些黯然,我越來越是猜不出他的心了。
我突然發現那窗外的一切竟是非常的熟悉,這條路竟是通往我的蒙古包的那條路。
為什麼,為什麼要去那裡,難道其其格也住在我的蒙古包的附近?
來不及細想,馬車已經停了,他一閃身就下了車,好利落啊,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好身手。真是羨慕他這樣能文能武的人啊,倘若將來我離開了,我也一定去認真學得一招半式,就算逗著我的孩子玩也好啊。這一個想法卻不想幾年之後竟是果真應驗了。
他扶著我下了馬車,我看著那熟悉的秋千兀自在風中飄擺,那些草的柵欄早已除儘,圓圓的蒙古包孤零零的守在這裡,我不解也不信的看向他道:“她在這裡麵嗎?”
我手指著那門的方向,心裡卻是無數個問號在飛轉著。
“進吧……”
他的話就象催眠一樣,我無言的向蒙古包走去,我曾經住過許久的地方,可是如今想要走進去,滿心裡卻是恐慌,一步步都是一份難耐,我卻隻能堅忍。
沒有侍女跟過來,他早已摒退了一應眾人,我獨自掀起了門簾子,那簾子沉重的讓我透不過氣來。
終於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蒙古包裡一片冰海,圖爾丹他是把冰宮的冰都搬來了這裡嗎?
那蓮花的案台也在,那案台上的其其格依然沉睡其上,隻是她的發已由白而變成了黑色,這是好事啊,她是要好了吧,怎麼可能是要離開了呢,我不信,我衝到她的麵前,我想要抓住她的手,把我心口抓來的那片陽光送給她,我的手才一伸出去,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王妃,請住手。”
我抬首看向陰暗中的塔娜仁,原來是她一直在這裡守護著其其格,怪不得我許久未見到她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不卻理她,我直直的探到了其其格的手上,就隻那輕輕的一觸,卻讓我慌張而奇怪了。
人在這偌大的冰海裡,她的身子居然是滾燙的,她的唇乾裂著,“為什麼不給她喝水?”我叫道。
我隨手蘸著冰案上被她的熱而融化的水滴,再輕輕的撫著她的唇,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的沉沉睡著,果真是沒救了嗎?我總不信。
“王妃,或許你可以救……”塔娜仁的話還沒有說完,圖爾丹已進了蒙古包,他的進來讓塔娜仁突然止住了她未完的話,我聽著,心裡已清楚她是要求我求我去向狐君討解藥,因為這巴魯刺似乎就隻有我與狐君才有過相交了。
“還好是冬天,還好這裡有著最好的大夫,否則她早就走了。”圖爾丹說著執起那冰案上慘白瘦弱的手,我才發現,此時的其其格比起冰宮裡的那個她人已瘦了太多太多,似乎隻有皮包著骨頭了。
“這樣熱著,她的消耗太多,大夫說已經挺不過十天了。”
“你帶我來,是讓我憐惜她,讓我心裡不忍,讓我去救她吧。”我聽著,一步步的退後,我不知道我要如何來幫她,可是現在讓我去見狐君,那是萬萬不可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看著其其格,眼神裡無欲無念,隻虔誠的在呢喃著什麼。
“這一陣子你都是住在這裡嗎?”我問,我有些不可置信,這裡沒有爐火,隻有一片冰海,那唯一的熱源就隻有那昏睡中的女人。
“是的,大汗每夜裡都是睡在這裡的。”塔娜仁代替著圖爾丹回答了我的問題。
心裡不知要是驚喜還是傷心,這裡是我的蒙古包,曾經我是其其格的替身,可是此刻我卻有種其其格是我的替身的感覺,難道他的心裡已經給我留了一點點的空間了嗎?
也怪不得沁娃會看著我生氣了,她在生氣圖爾丹即使不在我的落軒閣卻也不去她那裡,他還是守著我的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