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禦白手腳僵硬,難以接受的道:“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冷汗打濕了沈煙的眼睫,明明是脆弱到下秒就要暈過去的樣子,卻對著他笑的那樣痛快,“薄禦白,我落得這個下場,你還滿意嗎?你要不要拍個照片,發給你的喬鶯鶯邀功?她肯定會很開心。”
“這種時候你還試圖激怒我?我看你是真不想要你的腿了!但你不想的事,我偏不會如你的意。”薄禦白繃著臉,把她塞到車裡,厲聲吩咐保鏢,“開車,去醫院!”
看著車子從民政局門口掉頭離開,沈煙安心的合上眼。
剛才被夾的腿,是她在監獄裡原本就受傷了的那條,新傷舊傷反複疊加,大羅神仙來了怕是也要束手無策。
淚水氤氳在眼皮之下,沈煙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爸媽弟弟都不在了,她還要腿有什麼用?
現在她活著的所有意義,就是和喬鶯鶯還有沈天鳴算賬!
獨留她一個人的世間實在是太冷,太冷了,等一筆筆的賬清算乾淨,她就要去和家人團聚。
……
半個小時後,薄禦白抱著疼昏過去的沈煙衝入醫院。
“醫生!”
“醫生——”
平日裡沉穩的男人,眼下方寸大亂的穿行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裡,鷹隼般的眸子不再銳利,滿是焦急的尋找著穿著白大褂的人。
“她怎麼了?”
一位女醫生聞聲跑來問。
“她腿受傷了,很嚴重!”
女醫生點了下頭,然後叫了個護士,讓帶著薄禦白去了樓上骨科找孫主任。
本來在辦公室喝茶的孫主任,一看沈煙扭曲變形的腿,連忙拿起桌子上的眼鏡戴上。
擺著手讓薄禦白沈煙放到旁邊的床上,他在沈煙膝蓋處捏了兩下,眉頭緊皺,神情嚴肅的回身對護士道:“把人推去手術室,再讓人叫麻醉科的龔醫生來!”
“等等,”薄禦白攔住醫生,“她的腿隻是被車門夾了一下,為什麼要動手術?”
“你是她老公?”
“對。”薄禦白不能接受的問:“有這麼嚴重嗎?要是手術,術後她還能跳舞嗎?”
孫主任臉色不太好的道:“跳什麼舞!你祈禱你老婆不截肢就是萬幸了!”
截…肢……截肢?
薄禦白高大的身影晃蕩了下,險些沒摔倒。
他手抵著辦公桌,看著沈煙被幾個護士抬到推床上帶走,眼前逐漸被淚水模糊住。
怎麼會這樣?
他隻是不小心用車門夾了她一下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