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喻來見狀趕忙冷哼一聲,陰陽怪氣一句,“喲,如今汪公公是越來越尊貴了,皇上召你,你竟這般怠慢,叫皇上等你許久。”
汪如晦將頭叩得更低,“皇上恕罪,微臣並非故意怠慢,隻是近日塘禹那邊來消息說他們的鹽政有些問題,臣查這事來著,一時離了西廠沒讓譚決明找見。”
榻上瘦削陰執的男子睜開眼一瞥汪如晦,“那你就好好查查這事”,顯然興致缺缺,對鹽政不感興趣,“朕找你也就是問問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兒,你起來答話吧。”
汪如晦從諫如流,說些諸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皇上英明之類的話來彙報,成功安慰明德帝,隻要不威脅皇位的都算“小事”,不值得費神。
“好,汪愛卿辛苦”,說完明德帝擺了擺手叫吳喻來到他跟前去,”吳愛卿拿的什麼好藥,叫朕嘗嘗。”
吳喻來一臉諂媚將藥獻上去又幫明德帝倒了杯茶,明德帝取出黑色的藥丸合著茶水咽了下去,一時之間主仆之間氣氛和睦,很有點其樂融融的意思,汪如晦立在一旁倒是有些尷尬。
半響,明德帝似是才突然意識到汪如晦還在這裡,又擺了擺手,
“汪愛卿近日一直忙著,勞神費心,想必早就累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朕今後還要多依靠你呢,可不能累壞了。”
明德帝從頭到尾都是笑著的,但汪如晦聽完這話背後卻陡然升起一股涼意,他又行了一大禮將頭直直磕在地上,
“微臣惶恐,皇上您英明神武,微臣不過聽您吩咐著,愚笨地做些最微末之事,何來依靠之說呢,更何況微臣為皇上分憂是分內之事,皇上您能吩咐微臣做事,微臣已喜不自勝了,怎會覺得勞累,高興還來不及”,他自然能屈能伸,語氣誠懇賽過身旁吳喻來。
明德帝臉色稍有緩和,“朕與愛卿之間何須如此客套,你快回府去吧,吳愛卿這次拿來的丹藥很好,吳愛卿,去給朕召婉婕妤來。”
話音剛落王昭儀就哭哭啼啼進了乾清宮,“皇上,人家什麼也沒做,無緣無故就叫吳姐姐打了,您瞧瞧這臉給臣妾打的。”
王昭儀說完才瞧見汪如晦和吳喻來,於是紅著眼瞪了汪如晦一眼繼續說,“皇上您以後能不能再看見臣妾完好的臉都另說呢,皇上可要給臣妾做主啊。”
汪如晦挑挑眉不置可否,這樣的蠢貨能有今天的位份當真多虧明德帝偏好獨特。
“是嗎,你定是說了什麼頂撞她了吧”,李琅鈺嫌吵,隻想快點打發眼前的人走。
“怎麼會,皇上不信可以去問長樂大長公主,今日她也在的,她可以給臣妾作證。”
汪如晦和吳喻來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立在一邊等吩咐,明德帝見她的臉上確有血痕,看著有些嚴重,揉了揉眉心,“來朕瞧瞧你的臉。”
王昭儀將臉湊過去,又流下淚來,“臣妾平日裡對吳姐姐處處忍讓,沒想到她還是這樣饒不得臣妾。”
“行了朕知道了,朕一會子叫太醫送些藥過去,你先塗上。”王昭儀到底正寵著的,明德帝對她尚有幾分耐心。
“嗯,臣妾一定乖乖塗藥,皇上記得來看臣妾”,王昭儀收了眼淚,故作堅強的樣子看得明德帝有幾分心疼,“朕一會子去問問吳貴妃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