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
汪如晦聲音淡淡說一句真心話，江昭長得本就有幾分妖氣，又穿一身白，更襯得得她像一隻懵懵懂懂山間精魅，誤落人間掠走凡人心，
“督主我們可以走了”，江昭為這聲誇讚而雀躍，上前一步站在汪如晦身邊。
“好。”
與江昭不同，汪如晦身上是一件赤色鑲邊的玄色衣袍，衣擺墜有金色鶴紋，披了一黑色鶴氅，貴氣攝人，與她一黑一白卻莫名相得益彰。
烏金西墜，街上漸漸熱鬨起來，兩人並肩而立自然引人注目，但人實在多，又夜色將近，因此也未引起太多波瀾。
何況一直以來各種平日裡見不到的貴人都喜歡在元宵節出行，甚至還有公主後妃深閨小姐，因此多見著幾個看著不像普通人的也實屬正常。
江昭走在汪如晦身側，街上人來人往，這樣鮮活的煙火氣為她的靈魂注入一絲生氣，叫她跳脫一貫疏離逐漸活潑，回歸十七歲少女該有的樣子。
大約看兩人並非平民，一路皆有小攤販伸出手向他們招攬生意，攤上都是些新奇玩意兒，尤其是對江昭來說。
她買了一串糖葫蘆，晶瑩剔透，第一口咬下去山楂的香甜沁人心脾，她轉頭問汪如晦，“督主吃嗎？”
汪如晦笑著搖搖頭,伸手拂過她的頭發，“我不愛吃甜的，你吃就好。”
人群哄哄鬨鬨的，汪如晦一直默默站在外側替她擋住來往衝撞人流，忽而她眼神被一個小攤販麵前的首飾吸引。
這小販與其他人不同，攤上隻有幾件東西，但都雕得十分精致，其中一根簪子上綴著隻栩栩如生的兔子，她是屬兔的，因此她拿起那根簪子，“小哥，這隻簪子怎麼賣？”
“夫人眼光真不錯，這隻簪子我雕得最用心了！隻要兩錢銀子”，
江昭剛要辯解，
“確實不錯。”
汪如晦率先接過簪子，輕輕按住她的肩，穿過她發髻替她簪上，又付了錢，
“多的不用找了，就算元宵彩頭。”
“哎喲，夫人，您夫君對您可真好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郎才女貌嘛這不是。”
小販眉開眼笑，沒想到今晚第一單生意就碰上個大手筆的。
江昭仍能感受到身後人手心的溫度，“他不是……”算了，有什麼好解釋的，對麵隻不過是個路人。
“我也覺得”，汪如晦依然笑眯眯的，他似乎真的心情很好。
江昭在心裡反複咀嚼對方這句話裡帶著幾層曖昧，還沒品嘗出來，就看到一對男女迎麵走來。
女子依在男子懷裡，女子正說著什麼，男子低下頭傾聽，然後發出開懷大笑。
女的是那次她在汪如晦屋外碰上的那個，今兒她披了一件長鬥篷，將兜帽戴在頭上，遮了上半張臉，但江昭依然認出她來了。
因為她長得實在是好，即便是女子，也要誇一句“清水出芙蓉，好不可憐”，她旁邊的男子身量極高，也帶了一兜帽，但從她這個角度還是能看到對方幽深的輪廓和湛藍的眸子——這人是蘇比加蘭？
這時對麵兩人也看到他們，四人都停住腳步，奇的是汪如晦應當是認識這個女子的，但他並無動作。
江昭回頭望去，汪如晦正與蘇比加蘭對視，兩人表情都一派輕鬆，但這掩蓋不了空氣中莫名的劍拔弩張氛圍。
而蘇比加蘭如同上回一般對她也很有興趣，他饒有興致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神如鷹隼盯住獵物一般讓江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