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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表哥……
眾所周知,塘禹是長樂大長公主李培思治下,而鐘家本家又在十多年前從雲中搬到了塘禹,李培思的獨女鐘同璧正是皇帝表妹。
汪如晦嘴角抽搐,但仍然控製表情,“我看鄒懷德這個按查使司也是做到頭了,手底下的人沒規沒矩,還不如西廠番子有禮貌。”
呸,汪督主真的有夠自戀呢,江昭對著汪如晦的衣襟翻了個白眼。
邢捕頭也陷入迷茫,眼前的人氣度不凡,又直呼他上司大名,看樣子也不像是假的……萬一真是馮國公,那……
他捉摸不透自己是否得罪貴人,於是收了刀,“那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要是看見這個女子記得來報官。”
而後悻悻地轉身在掌櫃那裡留下一張畫像,“多盯著點,注意啊”,就收隊走人,繼續第二家搜查。
江昭從汪如晦懷裡抬頭,“鄒懷德有問題?”
“嗯,殺了戚南星,他們總不會再在這個位置放個外人。”
“長公主……或者王爺,他們如何左右朝廷任人?“
“鄒懷德是齊惠然提拔,皇室之人不入廟堂,卻以身份壓人,操縱廟堂。”
“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我長什麼樣,那張畫像……是誰畫的?”
對方不可能直接拿著西廠督公的臉來說這是通緝犯,因此用她的畫像是最優選擇,既讓汪如晦吃個啞巴虧,又方便找人。
“馬惟忠,譚決明,紀振邦,趙正中的一個,又或者,你妹妹,但李長鐸收養你妹妹這個行為本身就說明他可能知道你活著,所以問題仍然出在他們四個身上。”
江昭愣愣點頭,四位檔頭都很好來著……這麼說回京還要找臥底?
“哦,畫得那麼醜,就算我站在他麵前他都認不出吧,何況我眼睛這麼好認……”江昭猛地抬頭看汪如晦,“和我熟悉的人都該知道我的眼珠子顏色不同尋常,為何剛才那個捕快完全沒提?”
汪如晦皺了眉,但仍然輕輕搖頭,“不知。”
“現在去夜罔廟嗎?”
“嗯,明天再走,今天好好休息。”
江南多雨,淅淅瀝瀝一直下,樓下路人行色匆匆,看得江昭莫名心焦,無聲春雨潤澤萬物,但滲進她心中卻變成淒風冷雨,不安從四麵八方湧來,讓她心慌,為什麼。
雨夜本該好眠,江昭卻從夢裡驟然驚醒。
他們住的這家客棧結構特殊,她與汪如晦的房間共用一個露台,她從床上坐起來朝露台看過去,汪如晦正兩手撐住木製圍欄邊緣站在雨中。
江昭歎一口氣,怎麼又去淋雨了,從下江南開始,汪如晦渾身上下就一直籠罩著一層慘淡愁雲,她讀不懂。
她沒有動作,隻是抱膝坐在床上凝視汪如晦的背影。
良久,汪如晦轉過身來,“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我自己醒的,督主身上有傷,怎麼站在雨裡。”
“睡不著”,汪如晦走進江昭房間在桌邊坐下。
“督主是因為在擔心夜罔廟的事?”她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