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頂紅”,馬惟忠低聲答道。
宮裡最常見不過的藥,無從查起。
“好,本督現在就去”,他沒有其他選擇,吳貴妃仍是他的主子——與她少年夫妻,這次不過小打小鬨,她根基未被撼動絲毫。
江昭在心裡撇嘴,手上動作乖覺來幫汪如晦係他披風,她係得認真,像全然未發現對方一直觀察自己神色。
氣氛有一瞬冰冷,直到江昭笑著開口,“督主早些回來,我有事要跟督主講。”
汪如晦挑挑眉道聲好,便往宮裡去了。
江昭回房間後動作小心關上門,然後運足內力拍翻一張桌子,深吸一口氣後才坐下來給自己倒杯水,她真的很想吳貞兒從此失寵,就算這樣對汪如晦並無任何好處。
坤寧宮內氣氛威壓滿地狼藉,宮人皆站在門外不敢進去,吳貴妃的怒火隻有汪督主才卸得了,她們呆在裡頭平白礙眼。
“汪如晦,怎麼來得這樣慢,是不是看本宮失寵你也不願意再應付本宮?”
雖然汪如晦來得不算慢,但吳貴妃一顆心現下脆弱似琉璃,經不得一點忤逆,這個奴才是否生了二心投靠了彆的主子?吳貞兒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刀子,寒光閃閃。
他決定暫時不要頂嘴,“回娘娘的話,微臣聽說了這事以後先安排了人去王昭儀宮裡查過才來找您,恐怕是有人要害您”,汪如晦立在一片碎碟子碎碗之間站得從容。
“真的嗎?”吳貞兒還是不信,這個自己一手培植奴才現今勢力不小,“那是誰要害本宮?”
“娘娘明鑒,微臣能有今天,都是娘娘一手提拔,微臣怎會做出背主忘義之事?更何況微臣一直以來對您如何,您還不知道嗎。”
汪如晦聲音低了下去,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委屈,又似十分倔強不肯表現出來,垂下一雙桃花眼,長長羽睫在臉上投出陰影,
“是誰做的微臣暫時不知,隻知有人在王昭儀茶裡下了鶴頂紅,就是想要栽贓給您,不知您昨兒與王昭儀起衝突有幾人在場。”
美人垂首,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吳貞兒心也軟了下來,諒他也不敢,
“昨日在場人頗多,何況宮裡消息一貫傳得快,本宮也不知是誰。”吳貴妃豔麗的麵容已經扭曲,她將護甲摳入軟榻,到底是哪個賤人,敢在她頭上動土。
“微臣會竭儘全力查,娘娘放心,微臣定會拚了全部身家護娘娘周全。定不叫彆人害娘娘半分。”
汪如晦上前握住吳貞兒的手,露出悲壯神色,“娘娘彆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微臣會擔心。”
麵前美人聲音低沉喑啞,像極了一個深愛之人受了委屈要替她報仇的男子,又帶著幾分傷心,似在氣她隻看得到皇上,好不可憐。
“如晦,本宮就知這世上隻有你對本宮最好”,吳貞兒反握住汪如晦的手將他拉至身旁,依了上去,看不到汪如晦眼神厭惡。
江昭拍完桌子冷靜下來,她想自己已經疏通關鍵。
轉身出門過來找譚決明,“二檔頭。”
“嗯?”譚決明正在翻一本書,見她來才微微抬頭。
“二檔頭那副畫像把我畫得好醜,我好傷心”,江昭回身關上譚決明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