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決明猛地抬高頭，“什麼？”
麵前人表情已經向江昭坐實她全部猜想。
“二檔頭把我畫成那樣，還不告訴長公主我的眼睛是灰綠色的，難怪鄒懷德和長公主的人怎麼也找不出我和督主。”
江昭說話的時候喜歡盯著譚決明眼下的那顆淚痣，譚決明眼神逐漸冰涼，沒有開口，江昭就繼續說，
“二檔頭這是為了什麼？我想督主對二檔頭不薄，所以二檔頭是為了婉婕妤嗎？
“你怎麼知道……”譚決明更加驚訝，他們二人關係全西廠隻有馬惟忠清楚。
“我有一天恰好撞見婉婕妤向你討墮胎藥，但後來實事證明宮裡懷孕的就隻有婉婕妤一個，那她這碗藥是拿去做什麼了呢？”
江昭語氣像在念故事，緩緩道來，揭開譚決明最不願意觸碰傷疤，
“宮裡的孩子生不下來，眾所周知，與其被吳貞兒直接整死，還不如自己喝了這碗藥栽贓給吳貞兒，打她個措手不及還不用去死。”
譚決明眼神隻剩一片灰暗，江昭幽幽歎氣，“不愧是能在吳貴妃手裡爭得一席之地的人，婉婕妤真的夠狠心。”
“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呢？”譚決明為自己愛人辯白一句。
“是啊，婉婕妤隨便找個借口向二檔頭你討藥而已，你事後得知有沒有責怪過她不懂照顧自己身體對自己這樣狠？
有沒有想過若是督主死了，吳貞兒少一半臂膀，你的婕妤娘娘就會有出頭之日？”江昭聲音逐漸發狠。
她閉上眼都能想象婉婕妤撲進譚決明懷裡訴苦的樣子，找什麼借口來解釋明明說要害彆人最後自己卻喝了那碗藥？
是汪如晦吳喻來助紂為虐吳貞兒一手遮天這孩子活不了？還是說明德帝好惡心自己才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譚決明緩緩起身從桌下抽出一柄劍，被江昭抬手示意對方不要動，“我與二檔頭沒有正麵較量過，但相信打起來二檔頭一定會覺得我難纏。”
“那我也總要試試。”
“不能聽我說完？左右馬惟忠隨督主進宮，西廠除了我沒人攔得住你。”
“你為什麼要獨自來找我？你不怕？”譚決明沒有把劍收回劍鞘，但也沒再繼續動作。
“既然做了，為什麼不做絕？為什麼在我走之前給我那麼多藥？為什麼不告訴公主我的眼睛有什麼獨特之處？”
江昭用自己那雙灰綠色的銳利眸子盯住譚決明，“若是公主知道，未必找不見我，南下之行未必有這麼順利，難道隻是為了栽贓紀振邦？”
譚決明在她走之前塞給她那麼多藥，她當時就覺得奇怪。
“江昭”，譚決明歎一口氣，“我從來沒想過要害死督主。”
那什麼才算想過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