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聽見這句以後一口氣沒提上來,在屏風後麵猛咳起來。
見江昭的咳嗽聲,汪如晦臉色更加不虞,怎麼今天一天儘是些叫他尷尬的事?何況這個杜月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往他身上蹭,臟死了。他直接將人甩開,
“婕妤自重。”
杜月薇先是聽見咳嗽聲驚詫這裡還有第三個人,又被汪如晦甩得跪坐在地,杜月薇一貫對自己美貌有十分自信,不認為這世界上有男人可以拒絕她的示好,就算是太監也曾經是男人啊。
汪如晦麵對年老色衰吳貴妃都有無儘耐心,難道會怕多她一個?何況她太明白今天豁不出去就隻有死路一條。
“督主,督主,嬪妾真的什麼都願意做”,說著又去拉汪如晦的衣擺。
汪如晦直接站起來躲開,他今日已被吳貞兒與杜月薇兩個人煩得心力交瘁。
杜月薇繼續開口,“那日乾清宮外,督主明明……”
話說一半,她驀地閉嘴,因為汪如晦這一刻盯住她的眼神才真正有凝成實體殺意。
她忘記這世上白紙黑字都可以想方設法賴賬,山盟海誓也仍能輕而易舉辜負,何況一個眼神,她注定無處伸冤。
江昭在屏風後挑眉,那日乾清宮外怎麼了?杜月薇為什麼不往下說了?
“婕妤真的什麼都願意?本督怎麼知道婕妤離了這裡會不會繼續做些有的沒的來害本督?”
“督主您是答應不殺我了?”杜月薇十分驚喜,她本意搏一次,把握不超五成。
“婕妤也該拿出些誠意來。”
“督主想要什麼?”
“婕妤不妨把自己進宮以來做過的事兒都給本督寫個單子出來,比如,墮了自己的孩子推給吳貴妃這類事兒。”
杜月薇猛地抬頭看向汪如晦,她自以為做得隱秘,而且汪如晦難道不應該是吳貞兒最忠心的奴才?
“是是是,嬪妾馬上寫,督主……可否借個紙筆。”
汪如晦抬高聲音,“榕兒,去給婉婕妤取紙筆。”
江昭被喊得呆住,不是吧,這也要使喚她?而且汪如晦這意思是要問杜月薇有沒有向李長鐸出賣她?
杜月薇也更加驚慌,榕兒是誰?她跪坐在地看著屏風後麵繞出來的江昭發顫。
江昭去拿來紙筆遞給地上的杜月薇,“婕妤娘娘好,說起來還該叫您一句堂姨母。”
“你是……你就是張陵均?”杜月薇抖抖索索接住江昭遞過來的紙筆發問。
“是呢”,江昭立在汪如晦身邊,“您寫吧。”
杜月薇看一眼汪如晦又看一眼江昭,她從前沒見過江昭,不知道她生得這樣……勾魂奪魄,與汪如晦站在一起竟然有莫名相配。
披頭散發涕泗橫流,杜月薇給小輩下跪,狼狽至極,她這一刻被無邊嫉恨淹沒。
但她更害怕汪如晦,於是順從低下頭回憶自己畢生做過缺德事。
寫滿三張紙再簽個名字交給汪如晦,“督主……這是嬪妾能想起來的全部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