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晦餘光瞥見江昭在儘力憋笑，她就那麼高興？
平複了一下呼吸才繼續問杜月薇，“你是否告訴李長鐸張陵均的事？”
杜月薇呼吸一滯，難道今日左右走不出西廠大門了？
“是……是決明說的，他告訴王爺督主收留了張家長女，真的是決明，求求督主放我一命”，
說完又轉頭去抱江昭的腿，“看在咱們也算半個親戚的份上，陵均，陵均，你能不能替我求求督主。”
江昭又咳嗽一聲，看著汪如晦一字一頓，“督主覺得呢？”
汪如晦假裝沒看見江昭的惡意眼神，“李長鐸收留張樂竹是要做什麼？指認她？”
“嬪妾……嬪妾不知……但真要有那天，嬪妾是陵均姨母的身份說不得能派上用場……”
汪如晦點頭，“婕妤娘娘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活就好。”
“是是，督主說得是，嬪妾一定聽話”，家世低微在宮裡練出一身能屈能伸的本事。
“婕妤可以走了”，汪如晦已到忍耐極限，他現在隻想問江昭到底在笑什麼。
“謝過督主，督主大恩大德嬪妾沒齒難忘，以後若是用得著嬪妾督主儘管開口”，
說完這些後杜月薇才起身又將兜帽帶上急匆匆退了出去。
杜月薇的身影才將將消失，江昭已憋不住笑前仰後合，“婉婕妤這樣美，督主為何不答應她？”
“江昭”，咬牙切齒暗含警告意味。
不過她並未退縮，“督主叫我大名做什麼？覺得好聽？”故作驚訝誓要氣對方一把來撒出自己無名火。
“的確好聽，而且本督之所以不答應杜月薇，是因為本督成日對著榕兒，再見不得這些庸脂俗粉。”
汪督主自然不如對方所願，他麵色恢複如常恢複一貫作風。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督主誇獎，隻不過督主對十三王爺知道我在西廠這事如何看？”
“本督不信他能翻出什麼浪來。”
也對，賢名在外的十三王爺對汪督主來說隻不過是隻上下躥跳的猴子。
“嗯……”江昭點點頭，又一甩袖子，“督主我困了先回去睡了，督主也早點休息。”
說完不等汪如晦應允就邁出書房門檻，汪如晦在背後幽幽念叨，“膽子越發大了。”
江昭現下已敢在大白天出門，隻要裝成個男子，就不會有人認出她。
今天不帶紀振邦，鬼使神差走到尚儒書屋，還是和從前一樣光景，連書的位置也未變一變，生活若是太苦，有一點甜就變得彌足珍貴在記憶中放大百倍，因此尚儒書屋是她心中世外桃源。
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來翻，正看得入迷，門口傳來說話聲，她起初並未在意，又翻過一頁書後心中突然警鈴大作——
是楚映江的聲音，他在與書店主人寒暄，是不是有這麼巧？她好不容易來一次都能碰到這個人，她趕忙蹲下躲過外麵人視線。
門口說話聲停了，屋中又陷入一片寂靜，她不明所以剛要抬頭，就感到有人往她這邊走，她不敢再動，佯裝坐在地上看書，目光所及卻見到這雙腳在她麵前停下。